成了明末义军重要组成部分。
后来,他参考清朝,施行票盐法,不拘与商人大小,只要给钱就卖盐引,让其自行售卖。
这样一来,运、销都不归朝廷管,甚至打击私盐也不用了,不知道省去了多少的麻烦,但却得罪了大盐商。
所以,盐政是国之大计,不得不察。
听完了汇报,皇帝就转身去了附近的盐场,真切实地的去看看那些灶民。
在绍武初年废黜贱籍后,对于灶户就不再采取世袭制,而是进行招募制。
再加上大范围的晒盐法普及,使得盐民数量骤减。
也是如此,对待这些灶民,不能再采用以往的那种无本的征盐法,而是行饷钱法。
每月按时发钱,不允许灶民私藏,或者倒卖,从源头掐断私盐。
行走在盐田边,感受着海风的洗礼,朱谊汐忽然问道:
“盐商如何了?”
司徒鹤一愣,忙道:
“按府、县划分,县为小盐商,不得超过二人,府为大盐商,不得超过三人,盐商们每年花钱买盐引,再运往各地,不再行垄断买卖,官盐价格大降,故而相较于前朝,如今盐商倒是无曾经的那般桀骜。”
“是吗?”
朱谊汐却满心不信。
自古以来就没有完美的制度。
他从来就不相信商人的秉性。
利益,庞大的利益,足以让规矩都化为乌有。
扬州城内,刘府。
在前明时期,盐商分为买盐的‘场商’和运盐的‘运商’,既买盐,又运盐的才叫总商。
明末时,扬州共有十二家总商,是扬州盐商的领袖,而刘家,就在其一。
随着票盐法的施行,刘府虽然没落了一阵子,但又再次腾飞,成为扬州首屈一指的盐商。
刘三爷名舍,自子让,由于在家排名老三,所以又称作刘三爷。
其盖的园子叫‘雁园’,来历已不可考,论起园子中景致之美,也是在扬州数一数二的。
这时,几个身披绸衣的大汉将手本递进去好一会儿的时间,园子中门大开,一个穿着簇新的穿绸长衫的老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地迎了出来:
“失敬,失敬,哪一位是赵先生?”
“在下就是!”
男人拱手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聊,这封信是我家老爷亲书……”
言罢,就脚步匆匆离去。
看了书信后,刘老三吃了一惊,然后面不改色道:“去请其他的几位盐会理事过来……”
“是!”仆人们分散而去。
夜里,雁园大开,灯火通明。
十几人坐在长桌,一个个身穿绫罗绸缎,面上带笑。
这时,一道江南特产的鲥鱼就上来了。
“这鲥鱼大约在四月间上市,每一年的第一尾鲥鱼上市的时候,既不是撒网捆来,也不是钓得,而是很匪夷所思的办法得来:
由练习龙舟竞渡的健儿,在金山寺前的江面上,驾着小船,冲入丈许高的浪头中,直接用手捉到的!然后将这尾鲥鱼用名为‘草上飞’的快船一路送至江宁,前明的时候是送给镇守太监。”
“搏风击浪,就算是军中的夜不收,也没这本事,在水师中起码能搏个队正。”
“谁说没有?水师里不知多少人做这私下买卖,只是上不了台面,不会乱说。”
“就算是我等吃上一尾,也得百块。”
盐商们谈笑着,对于这鱼的价格丝毫不惊讶。
这时,另一个大腹便便的盐商,露出谨慎认真的表情:
“刘老三倒是大方!”
“这鲥鱼的吃法可有讲
究。
这厨子派下手挑一副行灶出门,自己用布裹着刷洗干净的刀具随行,一行人一起到江边。
然后从刚刚捕捞上来的鲥鱼中选购一条新鲜的,趁刚出水而未死的时候,剖肚挖腮不去鳞,清除脏腑,清布抹干,鱼腹中放入两块上好的火腿,取其香味,然后用网油包好,放入行灶中来蒸。
一路走来一路加热,等到了府中,直到宴席前,方才将鲥鱼出锅,刚刚好可供享用,清腴鲜嫩,无与伦比!”
几人盐商吃着鱼,聊起了做法,一个个倒是有滋有味。
待到这六十余道菜上完后,众人才面色严肃起来。
刘老三端坐着,盘着他那紫檀佛珠:
“据盐司的消息,皇帝这一趟来扬州,先去了盐场,过扬州而不入。”
“这是不是针对咱们而来?”
“不应该!”另一盐商道:“无论是纲引法,还是票盐法,咱们可都是一五一十的按照朝廷的规矩来。”
“那便是查私盐。”
副会长贾咏则抬起头,目光犀利,沉声道:
“自绍武十五年以来,淮盐销售停滞不前,纳税也停滞在五百万左右,显然陛下是心里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