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舆在红毡前稳稳停好,两个小太监各自上前,用手中持的金钩撩开黄帷帐幕,不怒自威的天子呈现在众人眼前:
皇帝头戴折角向上的翼善冠,盘领窄袖袍(即圆领)的黄色龙袍,金、玉、琥珀、透犀制成的束带格外显眼。
一众文武连忙起身。
待至酒肆,三教九流都在,讨论时也是各种都有。
天津府虽然隶属于河北,但却是作为北京的重要门户,其地位极高,文武任命一向都是谨慎用之。
山羊胡不长不短,显露出皇帝的成熟和威严,一双眼眸波澜不惊,对于跪了一地的官员似乎并未看到。
“天津府如何?朕这一次南幸,于天津上下,又很增了一番疲扰吧?”
此时的周昌,面色黢黑,山羊胡,双目狭长,眉毛稀疏,看上去倒像一个丑角。
天津粮赋各项错综复杂,臣不敢说在任上殚精竭虑,但也丝毫未敢有半点疲塌,只求能够比完钱粮,上不负朝廷养士之恩,下不负百姓殷殷切望。
“善!”
官场上从上至小,同窗,同科,同乡,座师,姻亲,关系网一迭又一迭,然后又互相掺夹,可谓是极其纠结。
都言语是清官能吏。
今日听皇上天语教诲,臣更当剀切一心,认真报效,定将种种钱粮弊政逐一清理!”
他满脸一喜,迫不及待的从怀中掏出了几块金圆,塞入了小宦官的手中。
迁为河北雄县知县。
天津城就在其中。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宦官走了过来:“周知府,随我去吧!”
“而河北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富庶,又临近京城,教化之道昌盛,故而百姓们乐于嬉戏。”
有的则说其待人以苛,但凡寻摸到什么小事,轻则训斥,重则打板子。
二十五岁那样考中秀才,后来二十七岁考中举人,然后委任在贵州为知县。
说着他扭过头,低声道:“锦衣卫虽然收了爪子,但眼睛和耳朵却还在。”
皇帝明知道他在说好话,但心中仍自满意,笑笑没有多言,毕竟人都是喜欢奉承的。
他躺在从北京一起来的躺椅上,靠着枕头,吹着阴凉,仿佛此时依旧在北京。
刚上任没三个月,他就让各级官吏吐出了两万块银圆。
“而据我所知,你在贵州的时候,却是温善轻政,几乎是无为而治,这又有何不同?”
想着这些,朱谊汐这才笑道:“朕知道,你在河北当值的时候,为人峻厉,却又有革除弊政的勇气,故而在任上官声甚好啊!但民间却不佳。”
旁支末节他就不管了,简而言之这周培公确实算是人才。
心中有了定数,皇帝回到了行辕。
歇了两三日后,船队走入了运河,正式踏上了南下之路。
周培公则目送船队离去:“盛世明君,享国日久,我怎么思量着那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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