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感觉很好。”
“呕”
男人刚说完,就直接扭头吐了一口血水,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李远、张自栋二人,脸色立马铁青。
“没事的,吐完就舒服了,我想我应该快好了”
“胳膊抬起来看看”朱谊汐眯着眼睛,闪开一步,问道。
“哦”男人抬起手,露出细瘦的胳膊,腋下竟然长出小疙瘩,红彤彤的。
“这是”朱谊汐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只觉得痒,使劲的挠。”
男人无奈道“里面好像有核,然后就涨起来,然后就痒,偶尔还吐血。”
“你家人呢”朱谊汐眉头紧皱。
“他们也是”
“李千总”
“属下在”
“你进去查看一番,是否属实”
“那个,巡察,这应该是瘟疫吧”李远一脸为难。
“怕什么,我跟你一起进去。”
朱谊汐不悦道“咱们就是干这个的,怕什么”
“是”李远无奈地低下头,硬着头皮入内。
朱谊汐冷笑着,带好了口罩,又将衣物裹紧,也跟上去。
入了房间,寥寥无几的家具,破旧的房屋,以及苟延残喘的一家人。
随即,两人出了房间,在其门上,用朱笔画了个圈。
“我没事的。”男人反复地说道,随即又呕吐了口淡血,然后就头一歪,直接倒下,不省人事。
“巡察,这一家人”李远颇为畏惧地问道。
“得了瘟疫,没救了”
朱谊汐摇摇头,无奈道。
“走吧,继续巡察”
“啊”李远、张自栋二人吓了一跳,他们以为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来真的。
“巡察,咱们是上官,怎么干这事”张自栋哆嗦道,眼神漂移。
“那干什么”朱谊汐奇怪道“这两千人谁都不例外,都是为了防瘟疫的,你我也脱离不了干系。”
“这”两人互相望了望,眼眸中满是畏惧,犹豫犹豫地说道“巡察,我们家中有事,怕是无法继续。”
“哦什么事”朱谊汐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婆姨怀孕”
“我儿子结婚”
两人忙说了一句,然后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
“记着,回去就洗澡,别沾染了瘟疫。”
朱谊汐提醒了一句,两人跑的更快了。
“想搞我的人没门”
放下朱笔,朱谊汐不由得失笑道。
随即,他来到野外的军营,将剩余的一千多人,带去了总医署,领了口罩。
他沉声吩咐道“你们五百人,按照总医署的样子,制造担架,一刻也不停。”
“剩余的一千人,跟我说,拿着笔,挨个的敲门,得了瘟病的,就在门框上画圆圈。”
“记住,每伍为一队,以伍长为首不得马虎。”
随即,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
当然,主要还得是城中管理者,如坊长、厢长负责引导带路。
“在城曰坊,近城曰厢。”
明朝的城市管理,是非常成熟的。
坊、厢长一般由身家殷实的富户充任,在坊、厢下设立若干铺,每铺立铺头、火夫人。
所以,基本上是询问病人,查看病户如何,再画圈即可。
即使如此,西安城数十万人,约莫十万户,近千人,也忙活的一整天才画好。
而那五百撒石灰的,则更是劳累,后来索性就直接让衙役们直接带着居民,撒自己的家附近。
如此,也劳累了两天时间,费两千石石灰。
朱谊汐也不得消停。
他当然明白鼠疫的传染性与危害性,如今并没有特效药,所以,只能采取最简单的方法隔离。
将所有的患者隔离出西安城,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没有方舱医院,那就只能用军营凑合了。
于是,他赶往总督府,说明了请求。
孙传庭的极为果断,在全城百姓与病人之间,他别无选择,直接说道
“我立马让人空出军营,再拨两千石粮食给你,药材尽情支用,尽可能的治好他们的瘟病。”
说着,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再不济,也能做个饱死鬼。”
“遵命”朱谊汐重重地点头,随即离去。
在担任巡察的第三日,朱谊汐命令两千兵卒,用担架,将所有不能行走的病人,迁徙到一处空荡的军营。
然后,又强行让门口画圈的百姓,也一律转过去,安置在军营的另一半。
一时间,约莫万人,被迫离开家中,西安城哭嚎声一片,病人,男人,女人,都觉得自己死期不远,后果难以预料。
但朱谊汐不为所动,如果现在再不处置的话,日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