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毫不避讳。
但这几日,他每次看到岑默时,对方都会避开他的视线。
叶云归得空便会揶揄他几句,岑默也从不回嘴。
“像是被人夺舍了。”叶云归朝满月道。
我猜他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也算是有来有往。”
小归,我建议不要再拿这件事情调侃他,小心他恼羞成怒。
叶云归素来听劝,那日之后总算是收敛了很多。
到了四月二十五这天,皇帝又来了一趟皇陵。
当然,他此来并非是为了叶云归,而是为了谒陵。
初十那日,仪式被叶云齐搞得乱七八糟,不得不临时中断。
后来皇帝便让司天监的人,重新选了个吉日,也就是二十五这日。
司天监的人可高兴坏了,要知道自从国师上位后,他们便一直是摆设。如今国师进了塔,他们才算是有了重新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皇帝只带了六皇子来谒陵。
叶云归也有幸被皇帝点了名,陪着对方一道祭拜了先皇。
“云归,过来离朕近一点。”皇帝立在明楼前,朝叶云归招了招手。
上一次他来皇陵时,叶云归还是痴傻的状态,见了他之后很是亲近,甚至倚在他怀里睡觉。
可时隔半月余,叶云归神智恢复了大半,再见到他时已经有些拘谨了。
皇帝又是失落,又是心疼,难免便想多与他亲近一些。
尤其在得知当初的事情是叶云齐从中作梗后,他更觉愧对眼前这个儿子。
“父皇。”叶云归站在他身边,只是神态并不亲昵。
皇帝没再多说什么,示意礼官继续。
父子三人祭拜完之后,皇帝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带着六皇子叶云承去了叶云归住着的小院。
叶云承今日见了二哥心中自是高兴,但先前因为在祭拜,他不敢多说话,到了这会儿也没太放肆,只趁着皇帝不注意时,会伸出小手偷偷送到叶云归手里,让对方牵着。
“朕与你这般年纪时,与先皇并不怎么亲近,父子相聚的时光很少。那个时候朕总是想,为何朕明明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却从不对朕偏袒”皇帝感慨道“直到做了皇帝朕才明白,上位者很多选择,根本就由不得自己。朕如今对你亦是如此,旁人都道朕对你严苛,但在朕心里,你一直是朕最优秀的儿子。”
叶云归没有做声,也不想对此评价什么。
“朕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云归,你可怪朕”皇帝问。
“父皇,您是君父,无论您做什么,都是对的。儿臣只恨自己,不能替您分忧。”叶云归道。
皇帝闻言眼圈有些泛红,也不知是装得,还是真的动了感情。
“这地方不养人,你如今身子刚开始恢复,应当换个地方休养才好。”皇帝道。
六皇子闻言眼睛一亮,小声问道“父皇,二哥要回京城了吗”
皇帝迟疑了一下,笑道“东宫闲置已久,如今尚未找人修缮,你二哥既然是要养病,咱们理应为他找个适合养病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六皇子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做声。
叶云归也听出来了,皇帝这意思还是没打算让他现在回京城。
他猜得不错,虽然对方已经对国师失去了信任,但当初那句“此消彼长”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根刺。既然如此,叶云归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与其等着对方安排,他倒不如自己选个地方。
“父皇,儿臣想去汀园养病。”叶云归道。
“哦汀园已经接近东郊了,是不是有些偏僻”皇帝道。
“既然是养病,自然还是寻个安静的地方好。而且汀园是儿臣十四岁那年父皇赏给儿臣的生辰礼,儿臣一直很喜欢。”叶云归道。
皇帝已经否认了让他回宫的事情,在别的事情上自然不愿再驳了他,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左右汀园虽然偏僻,但当初修缮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条件还算不错,不算怠慢了叶云归。
“你身边的护卫小厮都太少了,朕今日回去便让薛城挑几个趁手的人给你。”皇帝道。
“儿臣喜欢安静,父皇不必如此费心,有李兆他们几个陪着儿臣便够了。”叶云归道。
汀园里原本就有洒扫的仆人和看家的护院,叶云归可不希望让皇帝安排人到自己身边。
“你来皇陵时,昔日的东宫卫并未解散,而是编入了别的营。朕记得薛城曾说过,东宫卫中不少对你忠心的,即便有更好的去处都不贪图,明日你让你手底下的人过去一趟,挑上一批人去汀园吧,编制和俸禄依旧按东宫的规矩来。”皇帝道。
叶云归一怔,适时眼眶一红,垂首做感动状。
皇帝一见他如此,更来劲了,又道“你手里的人吃穿用度都得花费,自今日起,朕让他们将你的俸禄也恢复吧,一切都和你离京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