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从来没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人当成刀。
他就是想着后天公社就得开始收麦子,他明天肯定不能四处跑收鸭蛋,趁着今天有空收这最后一波, 跟老乡们说一声最近把鸭蛋屯着,等农忙后自己就来。
哪想到就遇到了这不知道哪里来的人, 嘴里说着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也不是完全听不懂,他听懂了的
林业他媳妇得罪人了。
桂花提过一嘴,说高南雁在肉联厂干的挺好,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得罪了小人。
“不是我说, 现在整天嚷嚷着男女平等,可打仗的时候有几个女人冲锋陷阵了还不是咱们男人的功劳”
林建国“”什么傻逼玩意儿。
我咋一点看不出来你当过兵打过仗保家卫国过往自己脸上贴金倒是挺顺手。
“再说了这工作是林业兄弟用命换回来的, 凭啥要便宜一个外姓女人我知道兄弟你是个好人,不舍得跟女人家抢工作,但人家高南雁跟厂里的领导打得火热恨不得都一个炕上睡觉了, 有想过牺牲了的林业兄弟吗”
林建国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事”
姚广军点头, “千真万确,前阵子隔壁制药厂厂长的姐姐,就是在市里头当官的那个特意为这事来了制药厂, 厂里人都知道她一个寡妇家家的整天跟没结婚的男人走那么近,你说她要脸”
看着林建国那黑下来的脸色姚广军就知道, 自己找对了人。
林业没了林家两房就这么一个儿子,凭啥工作给姓高的林建国得不到
高南雁在肉联厂跟男人黏黏糊糊,他林建国这个林家独苗苗得走街串巷收鸭蛋, 心里头能舒坦
姚广军继续添油加火,“其实这工作高南雁拿走也就罢了,可是我咋听说她还搞什么约法章, 说不认娘家现在就认婆家,啥意思呀,将来拿着林业兄弟流血牺牲换来的工作走人不说,还要从你们林家骗嫁妆你说这小娘们咋那么多心眼呢,还把县里的领导都给骗了,可真不是个东西。”
林建国直勾勾的看着这人,“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太过于直接,倒是让姚广军愣了下,拿着烟的手微微一抖,“建国兄弟你这话可是难为住我了,我也就是好心给你传个话,省得回头你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能干啥总不能喊打喊杀把高南雁给弄死吧”
姚广军想了很多弄死高南雁的法子,她下班回乡下的路上把人推到水渠里淹死,多简单一事。
跟杀死一只老母鸡没什么区别。
“建国兄弟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干这事,这要是让县里的公安知道出了命案,那肯定会怀疑你的。”
“我怕他们”他不做亏心事,怕公安做什么。
姚广军听到这话心里头窃喜,男人一旦说出这赌气的话来,离办傻事就不远了。
但他脸上还是一阵劝慰,“那就好,遇到这事咱也没啥好法子,唉。”
林建国看着演戏给自己看的男人,心里头没好气。
傻逼玩意什么东西。
在这里猪鼻子里插葱给你爷爷装象。
高南雁到底哪里得罪这王八蛋,这么想法子收拾她
林建国想不明白,捏着姚广军递给自己的那盒烟,扭身去了县里头的黑市。
他不吸烟,黑市上转卖了去。
能换个两毛钱也挺好,还能给桂花买根红头绳扎头发呢。
林建国没有去肉联厂,怕再遇到那傻逼玩意不好解释,反正马上周末,等高南雁回家后再说就是了。
但他没想到,南雁这个周末压根没回家。
在地里头忙活了整整一上午的人腰都直不起来,不过吃着桂花用猪油烙的饼,林建国觉得自己今天还能再割七分地的麦子。
“她真没回来”
“还能假的不成,你没看到地里头有些生面孔,这些都是那个厂长派过来的人,说是过来帮忙,一亩地的麦子给他们开一块钱的工钱呢。”
好家伙,一亩地一块钱
林建国都眼馋了。
这要是忙活一个月,赶上一个工人挣的工资了。
他们乡下人一年到头的攒钱,也才勉勉强强攒出几十块啊。
还是城里人这钱好挣。
张桂花拿着毛巾给他囫囵擦了个脸,“行了也别眼馋他们,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就是。你打听南雁干啥”
“也没事,就之前有个男人来找我,说了她一堆坏话,那意思是想激我弄死她,把那工作给抢过来。”
张桂花听到这话手里脏兮兮的毛巾丢到地上,脸都黑了几分。
“你别生气啊我没答应,我又不是傻子干嘛答应这个那是林业用命换来的工作,就算给林蓉给二伯二伯娘也轮不着我呀。”他反客为主,“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
张桂花怒气消散了几分,“你不是,你爹妈是。”
林建国“”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