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吴新与匆匆而去,急急而回。
得知山东竟然出兵两淮,奔凤阳府去了,洪承畴只感到天都塌了。
西北义军冲向凤阳已经是天大的灾难,现在山东竟然也掺和了进来。
而相比起西北义军,山东的可怕无疑更甚。
“你你有没有对山东逆贼言明,朝廷可是与其签有协议。他们这般做,诚信何在”
吴新宇分外无奈。
“学生岂能不说可那山东贼子言之凿凿,说此番南下两淮是为朝廷解困。诡辩之术,如之奈何”
洪承畴抚摸着额头,只感到头晕目眩。
他又哪里不明白
这根本不是什么诡辩。
只是因为山东的力量过于强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够寻求解困之道。
“左总戎,速速整顿兵马,随本宪前出亳州。一定要快,必须要抢在山东贼子的前面。”
两淮的地理在前来的路上,洪承畴早已尽数掌握。
而吴新与带回来的山东的说辞,又让洪承畴找到了运作的空间。
既然山东方面口口声声说进军两淮是为朝廷解困,那他们便没有理由对官军出手。
而只要官军赶在前面收复了凤阳,山东就没有理由赖在两淮。
从归德府去凤阳有两条路。
一条要经过永城。
但永城已经被山东新军占领,此路不通。
另一条路就是从永城西面的亳州经过,顺着涡水一路南下,可以直达凤阳。
如今要做的,就是同山东抢时间。
眼见着洪承畴焦头烂额,左良玉也不敢偷奸耍滑,生怕这位兵宪大人拿他的脑袋祭旗。
可就在他起身想要回去收拢军队的时候,斥候再次带来了噩耗。
“亳州传来紧急军情,蒙城已被山东逆贼攻占,其兵锋现身涡阳。亳州告急,恳请大人发兵救援。”
洪承畴仰面便倒,彻底绝望。
左梦庚利用先知的优势,在北面做了万全的部署。
当永城和蒙城分别被山东新军占领之后,河南明军通往凤阳的道路就被全部堵住。
至此,不管两淮之地发生什么,他们都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凤阳遭遇险情,在南京的官员们也坐上了火山口。
因为两淮之地隶属南直隶,这边发生的一切南京的官员们全都难逃其责。
这些本来养老躺平、尸位素餐的官场边缘人,如今也是倒了血霉。
前面丢了松江府,惹得崇祯大怒。还不知道是否会降下圣旨,剥夺他们的官职。
结果现在连凤阳都丢了。
南京的官员们草草商量了一番,连忙调集大军,准备北上增援。
可各路明军还没有到位,长江就再次被山东海军封锁。
望着江面上铜墙铁壁一般绵绵不绝的舰队,南京的官员们惊恐万分。
可惜这一次既没有了钱谦益,也没有姚士慎,偌大的南京竟然找不出一个同山东有私人交情的。
迫于无奈,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只好亲自出面同左华交涉。
“左部长,贵我双方协议已成,理应各自恪守。缘何今番重犯我境弃信毁约,当天地不容也。”
面对着吕维祺气休休的责问,左华哈哈大笑。
“司马大人误会啦。这一次我们过来呀,是敌非友。听说西北流寇已经打到了凤阳,南京还会远吗要是让西北流寇过了长江,攻占了南京,这大明朝可就没救喽。我家统帅大人得知,命令我等速速赶来,只为了保护南京安危。虽然我们劳师远征、疲惫不堪,可司马大人也不用多谢我们。”
吕维祺好悬一口老血吐出来。
明明被人坑了,还要说谢谢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巴掌扇在左华那张可恶的脸上。
可惜看着兵强马壮的山东海军,数也数不清的黑洞洞炮口,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左部长,凤阳乃我大明中都,至关重要。如今我南京兵马出征北上解救凤阳,还请贵军让出通道,不得阻拦。”
左华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架势。
“吕司马,西北流寇穷凶极恶,兵力众多。你们南京的军队晚辈也曾见过,根本就不能打仗。派他们去凤阳,那不是送死吗你放心,我们山东最够朋友。既然都出兵保护南京了,就顺手帮你们解救凤阳好了。”
“你你你”
吕维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左华就是把舰队横在长江水面之上,死活不让南京的明军渡江。
南京城内,火烧眉毛的监军太监卢九德、京营总兵倪宠,空有千军万马,却只能望江兴叹,毫无用武之地。
就在左华将南京的明军堵的出不了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