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雨大抵晓得缺云子所指为何,事到如今,或许找一枝春才是最好选择。
栖圣君如果有心插手,不可能自始至终寂寂无声。会这么做,必然有让他不得不如此的原因。
而这份原因,极有可能便如他们等人的猜测。
缺云子也默认了其想法,事实上唯一能解释玲珑子不动,只有这个可能。否则,以他之为人,断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这老小子忒糊涂。
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早说
早早提醒,大家也好有个防备。实在不行,还可以坐下一道商量解决方法。然这老小子光想着怎么替兄弟守住家业,就不想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抬眸道「玲珑子若是会开口,以他当初和不风的交情,多少会有提示。
但他没有,咱们再去恐怕也是难逃一碗闭门羹。倒不如找一枝春,九曜楼开门做生意,没有拒绝的道理。
且天下间的大事小事,若是连九曜楼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知道。」
云行雨蹙眉敛眸,沉吟道「既如此,我这就九曜楼走一趟。」
说罢,也不等缺云子回答,人已经一架清风,相去甚远。
缺云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一时坐在石墩子上五味杂陈。云行雨话里的意思,哪有不懂的。可是懂了又能如何,信了又能如何
自己的信或不信,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只盼着傻小子,不要做傻事才好,也不枉自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要不是晓得这小子太固执,有时候他都会想,天下苍生是苍生的事,不是他百里素鹤一家之事,没必要为了一群不知好歹不懂感激的人白白搭上自己。
奈何这小子,看着事事好说却极是有原则。
想着最近的事,又想着这小子失踪
缺云子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快要遭不住,烦躁的再也坐不下。思前想后,决定先下山看看扈西河再说。
然后,再找邹寂人谈谈林卯和槐尹偷袭的事儿
与此同时,秦漠找到勇王。
恰好周乙办事回来,一见他的到来,赶忙上前来迎,刚要打招呼,却发现秦漠仅仅点了点头,便快步从自己身边走过。
顿时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怕是要有事情发生,遂急急跟上。
「秦漠」
然秦漠没有等他,径直找到勇王,开门见山道「大殿下」
可不等他说完,勇王便在周乙的搀扶下来到一旁小坐,并打断他的话,道「你是想问浥轻尘和梅坞
关于此事,其实本宫也是后来才明白。」
「所以,您知道她和忘忧是一伙的」
「是。」
周乙闻言,吃了一惊。
正要开口问,眼神对上勇王的刹那,瞬间懂了其中含义,想起了那次梅坞之行,想来殿下是那一次从中发现端倪。
于是,静静侯在一边。
秦漠还想再问有关小周庄和人皮案时,勇王却避开了其视线,一双眸子出乎异常的漆黑,明亮之中不乏森冷。
让他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顿时歇了想要深究的心思,将自己在小周庄看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勇王怔了好久,没想到第一个出事的会是小周庄。更没想到,四正盟受自己之请,坐镇东门。
而今回去,反倒送了性命。
默了半晌,硬着喉咙道「前辈等人,可还好」
「都还好,因邹寂人早前有贵人搭救,留下一点契机,故此次众人算有惊无险。
只可惜,一开始没有提防陈验师。
因而,四正盟死伤惨重。」
周乙听到是陈留所为,如遭五雷轰顶。说对方和大伙儿越走越远,这不可否认。
自从鄂华出事,他整个人就是变的古怪。
可要因此说他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这让人很难接受。从前不说扫地恐伤蝼蚁,却是实实在在敬畏生死。
对死者,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礼重。
然如今,其言行俨然与魔类无异。
说听了不难受,那是假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这点难受和殿下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真正难受的,另有其人。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开这口。
勇王闻言,本就不甚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不晓得是太急了还是太痛心,突然就咳了起来。
「咳咳」
「殿下」周乙担忧上前,替其拍背顺气。
可是,这场咳嗽就像突来的急雨,来的又快又猛,让人无法喘息,无法停歇。
周乙很是心疼,一面顺气一面朝秦漠道「麻烦叫御医过来。」
谁知秦漠刚要转身离开,勇王拼尽全力喊到「别去。」
「为何您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不许去。」
这少有的强势,瞬间让周乙呆立当场,既心疼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