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些,我感觉压力顿时大了起来,甚至连手里的小馄饨都不香了。
“所以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做起呢”我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用勺子追着汤里的一片粘了辣椒油的紫菜“感觉事情好多,怎么都处理不完”
旁边的男人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啊。”他说“这些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如果每一天都不停不停地逼迫自己的话,说不定会在解决问题之前先疯掉哦。”
“放轻松点儿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他在组织里卧底的那段时间。
那对于他来说一定不是一段很好的时间,但他依然能露出属于诸伏景光的笑容。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要保持微笑,永远不要被扑面而来的困难和痛苦压垮,这是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力量,也多亏了这份力量,我才度过了那几年最难熬的时光。
这次一定不会比那个时候更艰难了对吗。
当然了,这次他就在我身边呢。
“不过提起日程安排的话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早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呢”他收回手,目光里透出一点微妙的促狭,这表情让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什、什么”我不安地问他。
“之前在温泉旅馆的时候有说过吧,差不多该提升一下训练强度之类的。”他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一句非常恐怖的话“今天早上的晨练还没有做哦。”
救命啊
为什么你还记得这茬
我缩缩脖子,看着面前的碗,说可是我刚已经吃过早饭了,再做剧烈运动不太好吧
他笑笑,说嗯,是不太好呢,那就从轻松的内容开始吧,比如某些借助工具的项目。
我
说让我加强锻炼什么的我真的是从内心里往外的拒绝,但是我也很清楚,就是说在眼下这个时间,体能对于我来说的意义已经不只是能不能颠动勺那么简单了。
既然已经加入了主线,那么之后的战斗恐怕也在所难免,就算我对自己的战力一向不抱什么指望,也很清楚自己一朝一夕间绝对不可能锻炼到能和组织成员抗衡的程度,但在战局当中能靠自己的体力跑着撤退和必须被人带着一起跑这两者之间是有本质差别的。
在自己的领域内尽力做到最好,就能相对减轻身边人的压力,所以这方面的准备我也不该落下。
跟着诸伏景光走出门的时候,我安慰自己,反正只要和他在一块儿,做什么好像都没有那么糟糕,就当成是一场有点特别的约会吧,虽然身体可能会受一点罪
他并没告诉我接下来的目的地,我出门的时候也没想着要问,熟练地跟着他上了车。眼看着车子越开越偏,我才意识到情况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
不是,刚刚我看路标已经过了八王子了吧再往前就到相模原了,这是在往哪个片场跑啊
我感觉大脑一阵发光,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这是要去哪儿。
他笑,说老板,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车子开出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那是个坐落在东京都边境高尾山内的一个靶场。
对,虽然我们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就能到达长野,但想要自西向东地在东京都内穿行,也差不多要那么长的时间,因为东京都的形状是细长的,从西边的高尾山到东边的江户川,仿佛横跨两个世界。
虽然米花町在东京都中部,但距离高尾山属实不近。
这是公安在这里设置的秘密练习场,专供他们这些身份特殊又必须保持战斗水平的人员进行特别练习。据诸伏景光说,他会定期来这里维持手感。
这让我有点困惑,之前的时间里,他不是一直都在我眼皮底下活动吗我们住对门诶我们一天到晚都在一起诶我怎么不知道他去过靶场
“那个时候姑且要隐藏一下身份嘛,所以只能在老板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来咯。”
他回答得很坦然。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按照之前的生活节奏,我不知道的活动时间大概只有晚上了,再结合刚刚过来这边的车程
所以你们公安人是真的有不用睡觉的传统对吗哇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花几个小时在高尾山往返训练白天还能精神抖擞神清气爽地来上班啊
这样一来不就跟对面波洛的安室透一样变成怪物了吗
我当然明白,没有一个普通人会自愿活成一只连轴转的陀螺,我明白,他之所以会那么辛苦,是因为他身上有必须要去履行的职责,因为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所以他把自己生生逼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说着不让我过分逼迫自己,明明他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
就算用轻松的语气也没办法掩盖这背后辛苦的本质啊真是,让人心疼死了。
见我半天没反应,他问我是怎么了。
我撇撇嘴,小声嘟哝了句才知道你会背着我偷偷去别的地方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