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皱眉:“有谋反嫌疑的人,怎么能徇私枉法?万一他真的是个造反的,在京城中串联行动,这岂非威胁到皇帝的安危?”
解缙也慨然道:“若是我在当时,我也一定要求彻查这李福达!岂能因为党争而置天子安危于不顾?臣认为,便是嘉靖皇帝以天子之权威压,有气节的臣子,都不会退缩的!”
“嗯,然后你们就被干掉了。”朱樉点头道,“搞不好那些支持大礼议,但是相对正直,担心皇帝安危的,也一起被干掉了。”
【嘉靖几次三番的要求官员们重审,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一个个换掉了裁判员,让张璁、桂萼等人主持断案,最终成功判定“张寅”无罪,发配了一大堆官员,巩固了皇权。】
解缙跳了起来:“这张璁,什么改革家,就是个幸臣!纵有改革家之名,也过于奴颜媚上了!”
跳了预言家的朱樉洋洋得意。
朱棣的眉头深深皱起:“这嘉靖,就是谁能讨好他,谁能够上位。张璁还算有才干,万一碰上个没什么才干却特别能讨好他的,当下,本就党争之风盛行的官场就更要乌烟瘴气了。”
“一般都是宦官媚上。”朱允炆,“嘉靖水平挺高的,用文臣自己来打击文臣……”
现场的文臣感到深深被侮辱。
解缙更是怒火中烧:“长此以往,文臣岂不如同奴仆一般?”
在场的武将们保证自己没有幸灾乐祸。
傅友德心想:当奴仆怎么了?就你们清高。
【嘉靖死后,案情反转,张寅再次有罪,有罪的官员则被平反。
平反工作是徐阶主持的。
想要干死徐阶的高拱,借着“平反李福达案”发难徐阶。
他写奏疏质问道,先帝刚死,就立刻褒奖那些官员,难道当初被先帝下罪的官员没有一个有罪的?】
大家陷入了沉思。
“张寅到底是有罪还是没有罪?是真的洗白了还是借机洗白了?”
朱棣感觉到这嘉靖大事不妙。
“当初杨廷和在正德死掉以后,伪造遗诏扶嘉靖登基,这遗诏本就被那些文臣玩出花了,现在嘉靖刚死,徐阶就否定他插手的这件案子,那么回头颁行天下的遗诏岂能好看?”
“可能会写成罪己诏吧。”老朱事不关己道,“只有写成罪己诏,才能否定他的政策,推行徐阶想要的政策吧。”
“而高拱又是徐阶的反对派,所以他要以先帝的名号,来否定徐阶。”朱允炆也道,“进而否定徐阶的政策。祖宗之法就是被这些人玩坏的。”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了特别能找借口的朱棣。
【摄宗定稿时,选择删掉隆庆时洗雪大狱的诏书和庞尚鹏论证李福达有罪的奏疏,反而把高拱的奏疏全文载录了。——即便他曾经斗倒了高拱,但他们的政治主张是相似的。
《万历野获编》的作者沈德符非常不满这种行为,怒骂两人“颠倒是非,亦已极矣”。】
老朱开始不满了:“你骂高拱就骂高拱,干嘛骂摄宗?”
他越想越不爽:“现在的文人,骂皇帝都敢骂得这么直接?”
朱棣安慰老爹:“至少没有造他黄谣。”
老朱越琢磨越不对劲:“摄宗既然已经盖棺定论了,那就是诏书,怎么还能直接说诏书颠倒黑白?我看沈德符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别说老朱了,便是现场的文人,也觉得这沈德符过界了。
【这件事情有点子复杂,被高拱点名不可以复职的官员叫唐枢,是心学门徒。
各位看过高端网文都知道,阳明公的心学相当的具有煽动性。明代中期以后私人讲学之风的空前高涨和心学发展是密不可分的。
他死后,心学产生了变异。
“浙中派”的王畿提倡“四无说”。王阳明本来是把禅宗引入儒学去解释儒学,王畿等人却逐渐流于狂禅,抛弃了儒学的本意。
只崇尚自由自在,追求虚无,舍弃了“致良知”在现实里的实践。
可他又在心学发展的过程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有着广泛的影响力,日本学者渡边秀方称他为“王门第一功臣”。
这就让心学末流逐渐走向了一条清谈之风盛行的道路。他们在各地建书院,传播这类思想,很多人没学到心学的真谛,只学到浮夸的表象。】
把程朱理学设置为“官方必读唯一科目”的朱元璋,可太明白儒臣专研能专研出个什么东西了。
毕竟像孟子的有些学问,就不是特别利于国家的稳定。
【再加上,以徐阶、李春芳为首的保守派,他们的学术思想也是心学。
而徐阶等人又喜欢利用政治权势,聚徒讲学。
徐阶在北京灵济宫讲学,一次就聚众五千余人,听者都是新科进士和各级官员。他们借机讨好徐阶,想要谋得高官厚禄。】
大家大吃一惊。
“竟有五千余人争相追捧于他!在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