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少有男子能入得她眼,季书生越好,姑娘才能顺心如意不会觉得委屈,自然不吝说对方好话。
“也亏得声音好听,不然吵死了。”
这句话是含在口里说的,素云没听清楚,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姑娘,颜青棠却不看她,拿了衣裳来穿,她自然忘了这茬,忙服侍姑娘穿衣。
洗漱穿戴好,出了门,外面是一片阳光明媚。
斜望东厢,那窗下可不正站着个俊书生。
真是雨后初霁晴方好,景色如画醉游人
图色好,图色好,赏心悦目,心情愉悦。
颜青棠总算找到点属于嫖客的愉悦感了,只觉得自己这是否极泰来。
瞧瞧昨儿事情有了眉目,这里又有个俊书生,等借子成功,她心心念念的事就办成了一半。
“颜太太,可是吵到你了”
颜青棠眯着眼,笑盈盈道“不吵不吵,季公子用功读书是好事,这里先恭喜公子能顺利考取功名。”
一张嘴比谁都油滑,偏偏让人觉得有理有据,打从心底的妥帖,这就是商人本质
还是她的本质
怪不得当初对着冯泽耍心眼,冯泽非但不反感,反而十分欣赏对方。
“看太太如此高兴,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难道她表情就这么明显,连个书生都看出来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且顺便也可以趁机多与他接触接触。
“确实有好事,方才我娘家来信,说是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我为娘家高兴这不是。”
正好这时潘大娘来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提了一篓菜。
颜青棠忙吩咐素云道“让磬儿去买只鸡,再买只肘子,今天有好事,庆祝庆祝。”
一听到买鸡,同喜兴致就来了,忙钻出东厢。
“磬儿磬儿,我同你一起去。”总算不用听公子读书了。
颜青棠顺势道“季公子,中午一同用饭,就不给你们单独做了,权当讨个喜气”
纪景行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不光有菜,还有酒。
苏小乔曾与颜青棠说过,说她这人看似八面玲珑,实则在一些事上脸皮很薄,也是可想而知会脸皮薄。
既如此,不如善用酒。
想想,酒色迷人眼,酒也醉人心。
喝醉以后发生的事,如何分辨谁对谁错,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故意为之,只会觉得是一场意外。
之后颜青棠也曾细细思量过,用酒好,把书生灌醉了,还不是任她为之。
如此一来,也便于隐藏她为何还是完璧之身。
她素来是个谋而后定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就要事先谋划,这第一顿酒权当是试探,也免得突然拉人喝酒惹人警惕。
纪景行看到桌上的酒,也有些诧异。
这到底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竟大中午的饮酒
难道是严占松帮颜家压下官司的事,已被其知晓
还是因昨晚的事
“公子勿要觉得唐突,实在是高兴,”见对方目光落在酒上,颜青棠笑盈盈道,“不过是些果子酒,喝不醉人,就当助兴。”
说着,她主动将他的酒杯注满。
但见一双玉手纤纤,如笋尖葱白,秀美修长,却又白暂柔嫩。十指尖上点缀着水红色的蔻丹,如诗如画,让人真不知是去看酒,还是看手。
等纪景行发觉过来,酒杯已沾唇。
他微微一怔,顺势轻酌一口。
这哪是什么果子酒,分明是池阳春,以口感香甜,其性尤烈而著称。若是不通酒性,可能喝上几杯就会醉。
她是不知此酒性烈,还是想灌醉自己
若说不知此酒可不便宜,能被选为贡品的酒,在民间怎可能价廉。不过招待一介穷书生,实在犯不着用上如此美酒。
可若是想灌醉自己,为何
纪景行借着喝酒的动作,顺势端详她的眉眼。
什么也没看出,反而看出几分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架势。
“此酒倒是不辛辣。”
颜青棠回过神来,笑道“都说了是果子酒,入口平和。不过毕竟是酒,公子若不善酒力,浅尝即可,千万莫多饮,也免得是时醉了。”
纪景行将笑意藏在眼底“小生自是不会失礼。”
可接下来她的表现,可不像是让他浅尝即止。
一见酒杯空了,便主动将其注满。
关键此女极其擅长与人谈天说地,不管是说江河湖海,还是风俗民情,抑或是经史子集,她都能言之有物,侃侃而谈,让人不知不觉就与其相谈甚欢,甚至是酒也不自觉下去了。
而素云同喜等人,早就吃完下桌了,桌上只剩了二人。
同喜是被磬儿拉出去的。
这小子如此好骗,当初真不该觉得同福太过老练,面相又看着不像书童,而选择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