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因笑道,“扬州—家书院邀我们老爷去讲学,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便央了同去,瞧瞧外头的市面、也涨涨见识,只不知林大人从何处得了消息,便请我们带上黛玉……”
此行,若只有儿子儿媳同老爷—起,老太太定是不会让黛玉跟去,但她也去,景况就不—样了。
她乃正经长辈,是姑母又是舅母,看顾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足矣。
贾母听完,冷了眼,暗啐—声“瞎折腾”,又随口拿欲回绝林海的理由搪塞,“黛玉身子骨弱,哪里经得舟车劳顿,林女婿又何必在乎这—朝—夕,他如今受当今重用,回都指日可待,只将来在都中相见即可,何苦折腾孩子。”
贾林氏闻言,低头淡笑,父女相聚怎就成“折腾孩子”?
因道,“老太太放心,这二三年里,黛玉的身子已调养得差不多了,且许多大夫都道她这病是郁结于心,哭成这般的,此行若能慰藉她的思乡思亲之苦,心情畅快了,这病自然就能好上许多,再者,家中大船行得稳,虽时间花费久些,但绝颠不着、也累不着黛玉……”
贾母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黛玉这两年的脉案,她寻太医问过,确实调养得不错,而调养的太医、大夫均是林家延来的,所以,黛玉能不能坐船,林家一清二楚。
她一时沉默下来,实在寻不出什么理由来留住黛玉。
贾林氏见状,也不同她纠缠,林海允了,她又有信件为证,只到日子来接人便是,遂起身告辞,去了黛玉处。
只贾母黑脸长坐,待丫鬟来问信什么时候发出时,她沉默许久,方道,“烧了吧。”
时贾林氏到了黛玉院中,见她正着丫鬟们热火朝天收拾东西,笑了笑,后才携她到一旁叮嘱道,“那园子,若是稀罕喜欢,只请搬去里头居住的姊妹们领你逛一逛、玩一玩,可千万别住进去,否则,来来回回收拾东西,折腾累了、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她今日来,一确实收到了林海回信,来知会老太太一声;二便是大观园之事,若黛玉住进去了,出不来,或在里头发生点儿什么事儿,走不成了,可就坏了。
林黛玉见姑妈的小心模样,认真应下,她本也不欲去住的,只是好奇罢了。
盖因省亲那日借着琉璃灯光,她瞧了个大概,觉如人间仙境一般,但夜里总归看不真切,只想着待日后有机会,细细游玩上一回,也就够了。
后便丢开这回事儿不谈,只追问姑妈回扬州之事。
贾林氏一一答着,姑侄二人直说到掌灯时分,方不舍散了。
紫鹃听得林姑娘要回扬州了,如今收拾东西,已是在打点行装,心中惊骇,不知所措。
许久后,方咬咬牙,悄悄去寻了宝玉,欲将此事告知于他。
她须得为自己打算,眼下,姑娘已不亲近她,她若跟去扬州,哪里还有府里这等好日子。
且她看得出老太太有意撮合宝玉与林姑娘,既如此,她身为林姑娘的贴身丫鬟,日后出路定是不一样的,为了这份前程,她要搏一搏!
果然,宝玉一听林姑娘要走且过了老太太的明路就急了,跟没头苍蝇一般,焦急乱转。
紫鹃见状,只拉他停下,二人一处合计,只总也没个法子。
忽的,她脑中灵光一闪,便道,“你装病吧,一听林姑娘要走就犯的痴病、呆病,如此,老太太定会心疼你,必不能叫林姑娘走的!”
宝玉听了,低头想了想此法可行不可行,片刻直拊掌,可行!
当即眼神发直,口角流津,人也呆木了,怎么唤都不理,叫做甚就做甚,这可把紫鹃吓了一跳。
许久,才见宝玉收了那副魔怔样儿对她笑,方知是唬她,喜道,“对对,就是如此!”此一定能骗住人。
二人遂仔细筹划起来。
次日,合府皆知宝玉病了,痴痴呆呆、嘴里偶尔嚷着胡话:不叫林姑娘走等等。
如此,黛玉要回扬州的消息便在荣府传开来,宝玉因此生病的事儿,也被传了出去。
外头人都道二人两小无猜,一个听说一个要走,就病得糊涂了,敢是情深?
只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将贾林氏气得直打战,林家下人亦是,又兼见顺势哄宝玉说“黛玉不走”的贾母,几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当日午后,贾林氏便带着吴熳又进了荣府,怒气冲冲行至黛玉院中,雷厉风行令林家人收拾东西,搬到她们家去。
这一番大动静,惊动了围着宝玉焦灼打转的一家子,贾母没好气地使了王熙凤与李纨过来瞧,不想,二人一来,便见这副忙乱场景,忙上前,连连摆手叫人停下。
王熙凤拉住吴熳,疑惑问道,“这是怎回事?”本来府里的宝贝疙瘩病了,一大家子就急得焦头烂额,哪里想到这位奶奶还来捣乱!
吴熳冷了脸,只未及说话,便听婆母在那头与李纨道,“大奶奶知道现在外头都是什么话吗?宝玉是男子,被人碎嘴两句,来日想起,也只是少年风流韵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