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猪婆龙以一星辰换他性命及救他妻子,见胤礽应允,因说水匪接应的船只人手就在上游不远的芦苇丛中,他妻子亦在其上,求请胤礽快快遣人去救回来。
胤礽亦思量着这些水匪久不归,接应之人会驾船离开,遂即刻点了人,去将那船缴了。
不出所料,水匪很警觉,见有船只接近,不由分说弃船跳水跑了,贾家护卫也不追,靠近后,上那船一看,果见水匪头子所说被刑问过的王十八同党十余人,及一条受伤的猪婆龙,只将船摇回来复命。
猪婆龙见了妻子,又是惊喜又是心疼,欲上前相亲,却被身上锁链阻住。
雌猪婆龙亦然,两厢极力靠近,锁链哗啦,鲜血汩汩,端是深情,叫人瞧了只觉怪异又不忍。
像是交流了半日,这对猪婆龙夫妻方止了这自.残行为,猪婆龙因向胤礽求药,疗一疗他妻子背上的伤。
胤礽也不吝啬,即叫兆利取了金创药来,给这夫妻伤处都撒了。
猪婆龙感激道谢后,自请现在便回去取星辰。
胤礽对他识趣没要求带妻子一起走这点儿极为满意,即着人松开了锁链。
众人便见猪婆龙横飞入水,向着下流极速游去,而雌猪婆龙则安静伏身,警惕瞧着周遭之人。
胤礽与吴熳见她不挣扎、不伤人,亦不再管,只叫船工护卫们各自忙去。
船上立时往来忙碌,船工们又是将一半水匪分到另一船上,又是擦洗地上的血迹、积水……
胤礽与吴熳略坐了会儿子,确认江面上再无异常,回了船舱休息。
及至天明,担心了一夜的林雅茹匆匆来了弟弟弟媳处,见二人安然无恙,方将心略放了放,诘问起二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夜里,商船的摇晃劲儿可不正常,她虽听了夫妻二人之语,知会有事儿发生,但没想到这么大动静,她欲出门来看,却被门口护院堵了回去,嘴上恭敬道着不叫他们涉险,动作却极强硬,直接将他们的舱门关了起来。
若非此是她亲姑舅表弟的商船,林雅茹都以为遇上歹事了。
眼下,听着这小夫妻若无其事讲昨夜水匪来犯,猪婆龙撞船,她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不住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儿。
与林雅茹相比,金家的恐慌要更上一层。
毕竟,他们一家对这船上之人并无绝对信任之心,同样想出门去探情况被阻,金家两对夫妻只各在舱房中焦心揣度出了何事,他们会有何下场等等。
金家老爷太太不觉对执意北上的儿媳生了怨怼之心。
可天明后,他们设想的种种惨况均未出现,贾家人依旧客气送来热水早饭,昨夜阻扰他们外出的护卫也不在了。
金家老爷太太洗漱后,看那丰盛的早饭,就怕里头下了药,也不敢用,着急唤来儿子儿媳,见儿子儿媳亦无恙,且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商量着一家子结伴出去探探情况。
没想到,一出来,便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王十八等人。
见此景的瞬间,尤庚娘彻底放下心来,这王氏子不是好人,吴漫家人如此待他,更叫她信赖。
只金家三人惊慌,小心翼翼问旁边看守的护卫,这是怎一回事?
王十八竟是水匪?
金家父子听得护卫三言两语道明情况,心中犹存疑,忙问,“会不会弄错了?”
王十八是什么样儿的人,他们自认一路看得清楚,热心、豪爽、能干,哪里像个强盗劫匪!
而被堵了嘴的王十八见金家父子二人如此言语,眼中划过惊喜,忙“呜呜”发出声儿。
金大用只觉他这般模样似在诉冤,趁护卫不备,上前扯掉了他嘴里的衣物,便闻他辩证道,“金伯父金兄弟救我,我真是被冤枉的,昨夜里我睡不着,到船板上吹风,不想,被当成贼人抓住了……”
“他胡说!”
王十八一语未了,便被一女子声音斥住。
金家人愕然回首,便见王十八的妻子唐氏莲步快移,近前与他们福了一身,接着道,“这豺子确是江湖水寇,他身旁那些贼人,都是他昨日发信儿招来的同伙!”
有了王十八之妻指认,护卫们也不再解释,只瞧着金家父子惊讶的模样,默默摇头,这父子俩真有些糊涂。
金大用恍然想着妻子曾提醒过他:王十八眼神不正、多次偷瞧她,勿与他同行……
原来,庚娘早已瞧出端倪,因而才坚持改道北上,欲借此甩掉王十八?
金大用只觉愧疚不已,他竟没将妻子之言放在心上,险些置全家于险境,沉默半晌,他移步至妻子身侧,紧紧携住她的手,低声道歉。
尤庚娘只笑笑,危机不再,这些都不重要了。
而王十八眼见逃生机会被唐氏破坏,气急怒吼,“贱妇!”
唐氏亦不甘示弱,冷冷回道,“该遭雷劈脑袋的豺子!”
护卫闻得王十八恶言秽语连出,忙上前,欲将他的嘴再次堵上。
只王十八见这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