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满是灼伤的老翁便飘至黄翁面前。
黄翁立时了然,偷瞧了瞧鬼吏鬼差,只低头问话。
判官、鬼差又何偿不知叫这老狐狸看了笑话去,可没办法,那么尊爷杵着,谁敢靠近,嫌鬼生太长?也亏勾魂锁能伸缩自如,否则,还真不知如何办才好!
黄翁得了药方,只憋笑作揖赶回庙中。
而后,手一翻,从自家药铺中摄来药材,欲熬解药,被救的女子们见状,纷纷起身动手帮忙。
庙内各司其职,吴熳留下兆利照看那不知名的羊羔小孩,自己回了胤礽身边。
夫妻二人并立,冷眼瞧了会儿庙外的血腥画面,胤礽便携妻子去了护院架好的火堆旁就坐。
王官儿且抱着他的小罐子在耳边摇晃,喜得不可自拔,不过里头的厉鬼似骂累了,一时没了动静。
不远处,王氏兄弟被绑在一处,一昏一醒。
吴熳只与胤礽感叹,没想到还有如此巧的事儿,助王官儿捉了鬼,还能抓住这两个祸害,一举两得。
胤礽浅笑点头,也不知是他们运盛,还是王氏兄弟太过倒霉,这一次两次撞上来。
夜色下,青帝庙灯火依旧,血腥味、米粥香味与苦涩药味交织在一处,又随风弥散而去。
狼群已停歇,能出气的人贩子寥寥无几,破庙中,长久饥饿的女人孩子们大快朵颐。
庙外一行人,则津津有味听着王官儿讲解如何炼化厉鬼,炼化后又如何作用等等。
谁都没注意到,关帝圣像的眼睛闪亮一瞬后,变得黯淡无神。
而关帝庙里外皆下起了金色的毛毛雨。
头狼大喜,躁动地来回走动,后仰天长嗥,群狼附和,嗥声震岳,其中兴奋难掩。
庙里,容哥儿伸手欲接金雨,金雨却直接渗入他体内,与母亲惊呼道,“娘,好香啊,钻进身体里暖暖的。”
黄六娘与黄翁父女亦惊喜,想不到救下这些人族女子与孩子,竟得沐功德雨,有了这场雨胜过他们修炼百年!
三狐忙起身,对着关帝像恭敬三拜。
女人孩子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恩人参拜,自然放下手中碗筷,随在身后拜起来。
吴熳胤礽见王官儿震惊后,赶忙欣喜打坐,便知这是好东西,只静坐受用。
这温润的金雨一直落到东方露白方止。
狼群高高兴兴拖着人贩残骸,与黄六娘道谢后离去,又与她约定,以后若还有此等好事,一定叫上它们。
黄六娘只笑,此等好事哪是那么容易遇的。
庙内黄翁父女亦神采奕奕,庙外王官儿伸了个懒腰,满脸喜意,起身舞了套剑法。
昨夜,似各有所得。
吴熳亦然,她的异能一下子从二阶初级升到了二阶巅峰,现在浑身发烫,紧握着胤礽的手,清冷眸子里似激动得燃起了火。
胤礽虽只除沐雨时,觉身体舒泰外,并无他感。
但见了妻子此般模样,瞬间心神荡漾,动了动喉结,伸手覆住她的眼睛。
而兆利,难得没看主子脸色,从庙中领了个孩子跑来,兴奋道,“大爷大奶奶瞧瞧这是谁?”
夫妻二人旖旎顿消,胤礽只冷冷瞥了兆利一眼,可人似无所觉,再瞧他身侧的孩子,隐约觉见过,只一时想不起。
吴熳轻轻拉下男人的手,回眸,竟见到了都中的小乞儿小幺。
胤礽见妻子微愣,知她认出了,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问这是谁?
吴熳回神,眼含笑意同他打了个谜语,“一两租金。”
胤礽恍惚,忆起新婚时一本正经与他谈生意的妻子,也笑。
是了,那个小乞丐,如今脸上不见冬日皴裂,他竟没认出。
小幺不识得卸去伪装的吴熳,只知这两位是东家,多亏他们,才叫他与燕哥吃饱穿暖,本早该谢恩的,只一直不得见,如今又被东家救了,小幺无以为报,只能磕头了。
吴熳忙阻了他,拉他坐下,问他为何会被拐。
小幺也算得上小小年纪混迹过“江湖”,如何会被人贩子骗?
只听小孩无奈道,他本也不会吃那老婆婆的糖,但因那老婆婆干瘦的模样和嘶哑的声音,像极了以前给他和燕哥买过吃食的另一个婆婆,他以为也是好人,才吃的,没想到被拐了。
护院们听得孩子如大人般叹息,都忍俊不禁。
吴熳却愣住,她没想到,小幺吃这份罪,还有她的缘故,只觉今日能遇上,也是因果之故。
吴熳仔细瞧了他的眼神,比庙里那些女人孩子少了阴霾与惊恐,又问他这些天过得怎样。
只听他说一直赶路,癫得受不了,还有好久才学会用四只脚走路,其他倒没什么。
一番话叫人心酸又好笑,众护院遂围过来逗他说话。
没过多大会儿子,天色已明。
黄六娘让容哥儿请吴熳去商议这些女人孩子如何安置。
吴熳看向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