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关怀自己的一叔眼神中浮现出不可置信和惊疑震怒,他心中有歉疚,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心中充满冷静笃然,没有半点后悔,更不可能罢休。
少年缓缓道“一叔,我已仰慕大君许久,心意同您,一般无一。”
回到客栈的时候,珠珠脑袋还在嗡嗡。
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有大病的时候,总会有新的傻叉蹦出来,告诉她她其实已经很正常了,他们才它爹的叫纯纯大病
他们有大病就算了,不要把她也带累发起病来
珠珠心里骂骂咧咧,以至于到客栈时,心情仍然差极,脸色更是阴沉可怕,气势猎猎,凶势逼人,看得人都要打哆嗦。
阿蚌站在屋里,正在招待客人,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已经在正堂坐着,旁边还侍立着好几个英武的龙族后辈,两位老王本在喝茶,神容隐隐有些忧愁焦虑,一见她进来,忙起身“苏大君。”
少女一袭黑红广袖王袍,如浓墨重彩辉煌,美丽而倨傲。
曾经的青涩与稚气已全从她脸上褪去,像最热烈的春夏绽放的牡丹,花开到最靡丽盛大,已经几乎让人看得心惊肉跳,看一眼,就觉得眼目被灼痛,得立刻仓惶低头避开眼,才不会被妖王那可怕的艳色烧成灰烬。
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只看一眼,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毕恭毕敬伏身向那年轻恐怖的小妖王行大礼。
珠珠这才收敛起那副要杀人的神色,亲自走过去,把他们扶起来。
”两位老叔父不必多礼。”
她直接道“北荒与四海同为妖族,自古唇齿相依,世代交好,祖祖辈辈皆是如此,孤如今涅槃,执掌北荒,也不愿破坏旧例,却不知两位叔父心意如何”
“”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心中皆是一悸。
旧例,什么样的旧例
龙族与凤族世代交好,但万万年中,关系也总有远近尊卑的起起伏伏,当哪一代
北荒苏家的大君更强势、四海龙族自然以北荒大君马首是瞻;而若是哪一代苏家的大君性情更平淡温和、与世无争,
那龙族也就更偏于自立,
彼此关系更淡、尊卑不显重。
可现在这是怎样一位苏家大君啊。
这是一位前所未有年少的、强势的、生生剜掉情根从忘川里爬出来涅槃的北荒女君。
她甚至还不到一万岁,她这么年轻、这么风华正茂,像盛春浓夏枝头的花,刚刚绽开,就仿佛要杀煞天底下所有的花
谁知道她未来还会变成什么样谁知道她未来还会做什么但已是这样的世道,乾坤摇摇欲坠、日月在天际晦暗不明,谁能与这样的小妖王说不
妖族需要这样的新王,妖族已经没有太多选择,必须要全心全意、同心协力供养这么一位强大盛气的君王。
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彼此对视,看着面前的小妖王,诚心诚意地重新俯身,拜伏道“臣等老迈,不堪重用,却愿尊大君为王,献南海北海为大王驱使,奉大王之命,无有不从。”
珠珠终于笑了,再次亲手把他们扶起来“两位叔父放心,孤虽年少,但既在此位,定不辜负此责,只要孤一日活着,无论如何,谁也不能践踏妖族的疆土与权利。”
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感激不已,深深俯首应是。
又说了会儿话,西海王与小东海龙王才终于姗姗来迟。
珠珠看见敖金瓴袍角的泥屑,还有少年额角的小片青乌,就知道这两头傻叉龙不知在哪儿打了一架。
哈哈,叔侄相残,鼻青脸肿,多有意思啊。
他们怎么不再使点力气,把彼此嘎掉,一起同归于尽,她不就更能省了大事。
珠珠根本懒得理这两个傻叉,转头对老南海王说“听说我那义姐与老叔父的小儿子有些误会。”
老南海王顿时露出诚惶尴尬之色,连忙道“这是小事,怎敢劳大王关心,都是我家那混账东西不学无术,悖逆放肆,冒犯了东王太后娘娘,我已在家狠狠责罚了他,这次还特地带了荆条,就为向大王与东王太后娘娘负荆请罪,尽管鞭笞那混账,打死那孽障才省事”
“老叔父太客气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两人都有错。”
珠珠当然不会这么干,道“只是东王太后身子弱,听说这事就吓病了,这些日子不得见风吹,也不便见人,否则我定要让她来亲自向老叔父致歉。”
老南海王听见这话,一下心气就顺了。
他那小儿子是老妻老来得子,意外之喜,向来是全家的宝贝,老妻更娇纵不得了,这下又闹绝食又责打罚骂,闹得家宅不宁,他心里也心疼,也觉得臊皮脸面无光,那东海王太后虽然年轻,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东海太后之尊,若是见面也尴尬,还不知该谁向谁道歉才好,可苏大君这么说,一下就给他把颜面给足了。
他就听苏大君又道“听说老叔父今年新得个小孙女,极是粉团可爱,我带来了几件北荒的宝物,又让青秋准备了一些孩子用的东西,请老叔父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