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顶天立地忠君爱国的大将军,宁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万不该落此下场。”
“那位实在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帝王的心狠冷酷应当是建立在明辨是非的基础上,而非见着个人就觉得人家功高震主,要杀之而后快。
非但薄情寡义、心下狭隘至极,且还胆小如鼠毫无帝王之风。
“公主切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路还长着呢,当心一着不慎。”
“你放心。”单若泱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冷笑道“有朝一日本宫定要亲自送他下去赔罪”
萧南妤暗暗松了口气,抽出一本折子,“既是如此那咱们就继续吧。”
直到掌灯时分,门外的风铃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
“公主,路嬷嬷招了。”
萧南妤顿时就笑了,“瞧瞧,这不就快得很。”
单若泱对此不置可否,起身伸了个懒腰松松筋骨,“走罢,随我一同去瞧瞧。”
“公主不怕了既是严刑拷打,指定少不了皮开肉绽的,没准儿眼下已是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公主可别被吓哭啊。”那一抹关心却藏在了这戏谑之下。
“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也就是嘴上能跟本宫逞逞能,还不定谁被吓哭呢。”单若泱嗤笑着白了她一眼,转而正色道“走罢,见识见识也好,总归是要适应的。”
公主府内并未特意设立什么牢房,不过只是临时找了间偏僻的屋子用罢了,刑具什么的更是不知打哪儿来的。
单若泱没过问,原还以为顶多也不过只是些皮鞭啊烙铁之类的东西,却哪想一踏进屋子就被那琳琅满目的刑具给吓了一跳。
小小一间房里,墙上、地上都是凌乱的刑具,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大多见都未曾见过,就更叫不出名儿来了,不过仅看着就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可怖席卷全身。
敏锐的观察力更让她无法忽视,其中不少刑具上已经被殷红的血色浸染了,甚至在滴答滴答往地上滴血。
原本干净华贵的地板上此刻却脏污不堪,飞溅的血迹令人头皮发麻,打从进门开始就疯狂往鼻子里钻的血腥味更浓郁到令人作呕。
仅不过如此,单若泱的脸就已经变成了惨白一片,腹内仿若翻江倒海般难受至极,只能死死咬紧了牙关,以防不慎当场吐了出来。
就在这间屋子最里面的角落,一个人影正蜷缩成一团。
破破烂烂的衣裳几乎已经不足以蔽体,不难看出里面皮开肉绽的惨状,还有一些似乎是新鲜的伤口,正不断流出粘稠的血液。
许是听见了动静,瞧着已然没了大半条命的人艰难地抬起头来,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双眼里迸发出来的光芒竟是如此强烈。
“公主”路嬷嬷拼了命地朝她爬过来,似是意图抱住她的双腿,却不想还未等近身便被一旁的太监猛地飞出去一脚。
“放肆”
“公主”路嬷嬷吃痛忍不住又蜷缩了身子,却还是死死盯着她,哭道“奴婢知道错了,求公主看在奴婢伺候您二十年的份儿上饶奴婢一命吧”
单若泱冷眼看着她,不曾搭理,只对着旁边的太监说道“将供词拿来给本宫看看。”
小太监立即将之双手奉上,“奴才再三审问过了,这里便已是全部。”
三张纸的供词,密密麻麻全是字。
大致一眼扫过去,单若泱就不禁冷笑起来,“李贵妃”
路嬷嬷哭道“是,都是武安侯府抓了奴婢的家人要挟,奴婢万不得已才会那般苛待羞辱公主,奴婢不是自愿的啊”
单若泱不予理会,神情依旧淡漠。
然而等看到最后一页时,脸色却忽的冷了下来。
“当年陷害定国公的那几封信是你父亲放进书房的还有本宫的母妃竟不是自尽而亡”
“不,不是的没有,奴婢不知道”路嬷嬷只一叠声的否定,却是磕磕巴巴好半晌也未能解释出个所以然来,神情更是慌乱至极,压根儿就不敢正眼瞧人。
“不是没有不知道”单若泱怒极反笑,“你方才还说是武安侯府抓住了你的家人威胁你,那你倒是说说看,当年的定国公府连一只会喘气的狗都死得透透的,缘何你们一家却到了武安侯府手里”
“这是你亲自画押的供词,你还想狡辩不成”
自知难以辩驳,极度的惊慌之中路嬷嬷只得绞尽脑汁求生,忽而眼睛一亮,大喊道“奴婢可以出面指认李贵妃和武安侯府,只求公主饶奴婢一命”
“饶你一命本宫今日若是饶了你这条狗命,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定国公全族又如何对不起本宫那无辜被害的母妃”
“你放心,不用等很久,李贵妃和武安侯府那一群人以及你心心念念的至亲,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会下去陪你。”
“来人,将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吊死在这房梁之上”
单若泱目光灼灼死死盯着满脸仓惶灰败的路嬷嬷,一字一句恨恨道“本宫要亲眼看着你百般痛苦挣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