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楚琳琅眨了眨眼道“我是说,就算是大人您现在看起来呼风唤雨,是无所不能的国之栋梁,其实也是从小屁娃子一点点长出来的,总会有无力之时。做不到最好时,别太苛求自己,跟着自己较劲儿。连奴家这样的蝼蚁都懂得什么叫来日方长,徐徐图之。大人您若老这么拧巴,寿路太短,可就熬不到好时候了哎呀呀,我又说错话了,您的鼻梁这般高壮,一看就能长命百岁我不废话了,大人您早些休息吧”
说完了之后,她不待司徒晟再出声赶人,立刻提着裙摆一溜烟出门去了。
所谓倔种,都是不听人劝的,连周随安那种蠢东西,有时候都不肯听她的劝,她也没指望自己能说服像司徒晟这般心思深沉的男人。
到底是她多事,忍不住碎语两句。就是不知那刀生没生锈,若是伤口感染可如何是好
她走了一会,到了自己房门前时,才转身回望,却发现不远处书房的灯并没有熄灭。
窗棂烛影下,有个人影一动不动,然后慢慢伸手端着那碗,嗅闻了一下后,便一口口地吃着她炒的饭。
楚琳琅噗嗤笑了一下,觉得这男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倔驴一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她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到了第二日,她去厨房,发现连昨晚剩下的那些冰凉的饭菜,都被人吃干净了。
可惜那人跟他小厮一样,又把脏碗扔得满桶都是
而观棋看大人神色如常,真是意外地惊喜。
往日司徒晟的心情低迷时,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一个人独处乃是常态。
观棋原本都打算第二日跟大理寺告假,可没想到主人这次心情调整的这么快。大清晨就若无其事地领着他出门,真是让人长松一口气。
只是临出门前,观棋还是有些不放心,立在院子里瞟了一眼主人包扎整齐的右手,小心翼翼道“大人,您若是不舒服,还是请假歇息两日吧”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
观棋被问得一窒,小声道“你的心情好些了”
司徒晟瞟了一眼正在院子里装模作样,用棍子敲打晾晒被子的女子,清冷说道“又不是奶娃子,窝囊废,有什么心情好不好的”
那女人说得对,他已经不是只能用泥娃娃泄愤的无力孩童,与其自怜自艾,不如静下心来细细谋划
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连个差点被亲爹卖掉的弱女子都不如吧
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
楚琳琅将脸儿隐在正挂着的被子里,却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少卿大人还真是小肚鸡肠,可是不能被人说嘴呢逮到机会就得还回来
想到这,她忍不住用手里的棍,朝着男人的背影比划敲打
德行下回再作妖不按点吃饭,害得她夜半上工加餐,就涨他三倍的工钱
再说楚管事,除了偶尔要深夜规劝生闷气的东家,集萃巷子里的日子,过得其实很轻省。
司徒晟没有早起吃饭的习惯,往往四更天起床洗漱后,也不惊动管事丫鬟,就静悄悄去上朝。
他习惯与观棋回官署吃早饭,而平日的日常,只观棋一人就够,大部分情况下压根不必折腾管事丫鬟来伺候。
于是管事婆子也厚着脸皮,几乎每天都可以堂而皇之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楚琳琅如今不必侍奉婆婆,操持一大家的饮食嚼用,更不用时刻提心吊胆着夫君在仕途上的错漏。
做了别人家的仆役,除了偶尔在司徒晟回来的时候做做饭,竟然比原先所谓的官夫人还逍遥自在,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不过既然做了少卿府的管事,也不能太划水,总要寻些事情来做。
楚琳琅记得,司徒晟的名下还有京郊的二十顷职田。
依着司徒晟淡薄钱银、荒废院子的劲头,那职田大约他应该连去看都未看一眼。
所以请示了司徒大人后,楚琳琅这日带着两个丫头来京郊的职田看一看。
很快谢家千金的丑事就又从安家的侍女婆子的嘴里,传到了外面去,何夫人如此包打听,自然也听了全须全尾。
她上次做的时候,司徒大人似乎很爱吃,只是观棋吃东西没眼色,也不知给他的主子留些,看来这次得多做些
听何夫人的意思,如此虽然是平调,又是在京城远郊。可来年就可以略微再晋升一下,怎么的都比在远乡苦熬强。
司徒晟府里没有车夫和马匹,他用车的时候一律都是官署里的,所以楚琳琅便租了辆马车,两个丫头一路颠晃来了京郊。
何夫人笑了,低声道“这京城宅门里的事儿,传得比乡野里都快周大人当初差点被叫到大理寺提审的事情,谁人不知好端端的,谁会休了糟糠之妻好奇的人大有人在呢。另外谢家都是什么亲戚啊,自己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