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料又滚了一道嵌边儿,同时还用淡蓝色的线,绣了一圈水波纹。堆砌云涌的线条,在素旧的袖口添了别样的素雅情致。
那日楚氏在巷口装模作样地等他,手里缝的正是这件。
类似这样的水波花纹,他其实以前也在周随安的领口衣袖上见过。
而如今,这一弯水纹却蜿蜒流淌到他的手腕间,细细密密,极致缠绕
再说周家,那日休妻,最后竟是闹成砸房子。
赵氏觉得安氏办事不地道,说好的能保住两间铺子,到头来却卖了周家的好处去稳住楚氏那泼妇
所以楚琳琅走后,赵氏就跟安夫人急了眼。
这位安姨母压根就没瞧得起周家。如今她总算吓唬走了楚氏,谢家的银子也落入她的口袋,她也懒得跟周家母子虚以委蛇,只假笑恭喜周家扫清了障碍,终于可以跟谢家接亲之后,就拍屁股走人。
她今日被楚氏指着鼻子骂,心里可是憋闷呢,只一心想着该寻何人再整治那妇人,叫她彻底闭嘴。
周随安却如丧考妣,只觉得自己的心像厅堂一地残垣,空荡残破得很。
出了厅堂,周随安看见自己的妹妹正拉着鸢儿的手,幽幽瞪着他。
这些日子来,安姨母总来兴风作浪,周秀玲也总算清楚了嫂子当初半夜离家出走的缘由。
她方才听到了前厅的喧闹,但不好意思出现在嫂子的面前,只能扯着鸢儿去后院哄着她。
当妹妹的不好说兄长,可鸢儿却毫不客气,指着周随安道“你欺负母亲,是大坏蛋”
周随安被女儿指责得脸紧,只能呵斥道“混账我是你爹记住,以后楚氏再不是你母亲”
鸢儿一听,哭着跑开了,周秀玲却是气得一跺脚“我看这家里的人,个个都不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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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随安却是心里苦闷又不是他抛弃了楚琳琅,明明是那女人不要这个家了她是拿捏着自己离不得她还真是痴心妄想事到如今,他也得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待将谢氏娶进了门,他的升迁令也该下达了。待他加官进爵,总要让人看看,她到底舍弃了什么
趁着休沐,他干脆多请了两日假,待第三天,才强打精神,去户部听差。
他的品阶不够,不必随着户部大人上朝,每日清晨到了衙门,只需将文书处理好,等着大人下朝批复。
今日也是如此,趁着大人批示文件的功夫,周随安趁机又问了问大人之前提的从缺有没有消息,什么时候能由他补上。
户部主理大人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叹气道“周大人啊,古人说得好,家和才能万事兴啊你的才干是六殿下保举的,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户部的从缺,向来有无数双眼睛盯看着,你若私德有亏,就算我有心推你上去,也会有人扯你下来啊”
周随安听得心中一惊,忙问大人是何意思。
户部大人摆了摆手,只问周随安是不是休妻了
周随安没想到自己的家事居然传到了上司耳中,只能僵着脸,点了点头。
那主理大人却是摇头叹气“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啊周大人,你糊涂啊”
他俩是旧时相识,都是从寂州出来的。这种事,司徒晟亲自来跟自己说一下就好,为何偏偏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上司跟他捎话
主理大人抬头看了看他,捋着胡子道“既然是家事为何你的下堂妻却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司徒大人今日下朝的时候,当着几位同僚的面,托我给周大人你带了话,让你有空的时候,去大理寺过过堂呢”
谢胜一听,心领神会,走过去伸拳给还在愣神的周随安一下子,让他赶紧写下和离书。
谢胜一听,连忙道“那安家蠢妇胁迫人的话,司徒大人不必当真。她有个狗屁本事容我过后,狠狠训斥妻妹便是”
可是司徒晟说六王妃答应赔楚琳琅一笔钱银,这事儿他也不知情啊
这下好了,家丑一下子传个遍,户部之内岂不是都要知道他休妻之事
女儿的肚子不等人,而谢胜虽然不满周随安私德有亏,可一巴掌拍不响,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
司徒晟还算给谢胜面子,在人前不再多言,便趁着散朝,跟着谢老将军一起回府,就着一杯香茶,不急不缓地说了周家休妻的经过。
当着司徒晟的面,谢胜也是新愁夹旧怨,将周随安连带他那个老娘都损了一遍。
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终于在众目睽睽下起了作用。他在司徒大人和未来岳丈的面前,如同被剥了遮羞的裤,羞臊得双颊紫红,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走神。
一时想不明白,他堂堂户部郎中,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为何会落到如此恼人尴尬的境地
谢胜看着周随安半天憋不出个屁的德行,也是气得眼皮乱颤,心道女儿究竟看上了这蠢材哪点还要死要活非他不嫁
咬了咬牙,他干脆破釜沉舟,面带愧色,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