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放上自己已经显出轮廓的小腹。
可能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的确确是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她不去想宏图霸业,不去想帝王之位,不去想那些仇恨。
沈今安走的第二天,外公带着表妹来了重华宫。
沈净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脸上稍微有了些气色。
外公简单和沈净懿交流了几句,还是从前那个相处模式,不冷不热的语气,走过场一般将她的身体关心了一遍。
沈净懿应付这种敷衍的关心,极为得心应手。
自小便是这样被对待的,身边都是虚情假意。在被真心对待时,反而手足无措。
外公说他还些公事面圣,就先走一步。
走之前,他眼神深邃的看着表妹“阿佩,你且先留在这儿,陪你表哥说会话。”
外公走了,沈净懿也短暂得以放松。
表妹见她这副模样,在一旁掩唇轻笑“许久不见,想不到听一表哥还是一点没变。”
与这个表妹其实算不上多熟稔,不过幼时有过一些交集。再大一些的时候,听说她被送去了江南老家养病。
想不到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如今见面。
“阿佩还记得年幼时,表哥最怕蛐蛐儿,家中几位兄长每次都爱捉了蛐蛐儿拿去吓你,你就躲在假山后面不肯出来。有一会甚至还爬了上去,结果下不来,一直躲到了深夜。”
她笑着提前旧事,丝毫没有时间带来的生疏,仿佛还是昨日一般。
沈净懿听她讲些这些陈年糗事,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企图将这事儿给带过。
她却握住她的手“后来是我找到的表哥。”
沈净懿看着她的眼睛,晃了一下神。
外公去完养心殿又回来,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他又单独找沈净懿聊过,特意支开了表妹。
外公说话做事向来直接,从不拐弯抹角,他直言告诉沈净懿自己此次过来的目的。
阿佩怀了孕,但她不肯说出对方是谁,只说要将这孩子给生下来。
“她的性子自幼便倔,家中没人能说动她改变想法。可若是这孩子当真生下来了,她的名声也就毁了。”他看着沈净懿,“听一,外公知你性子温吞,又与阿佩交好,将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一些。”
沈净懿终于听明白外公话里的意思。
觉得她软弱好拿捏,所以让她来当这个孩子的父亲。
她只觉得此举此番言论都甚是可笑“外公,我心疼阿佩的遭遇,可这一切凭何让我来承担”
“你不是想要皇位吗,只要娶了阿佩,就算是为她,为她腹中的孩子,我也会助你登上这九五至尊的帝位。”
自幼沈净懿便极为羡慕阿佩表妹,她是带着全家的疼爱宠溺来到这个世上的。
哪怕是一向严厉不苟言笑的外公,都对她有求必应。
沈净懿最终还是答应了外公的提议。
她知道自己的松口意味着什么。
前些日子突然冒出的念头,通通被清扫干净。
她去了一趟镇南王府,没让婢女通报就直接进了屋。
正好赶上沈今安在换药,上衣悉数褪去,他面朝床头跪坐,一只手握着床头横杠。
腰背轻轻往下塌。
大夫正拿着药往他的伤处擦。
他微微皱眉,后背的肌肉全部紧绷着,瞧着健壮又结实。
是了,也只有这种蕴含爆发力的身体,才能在战场上轻易斩获敌首的项上人头。
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腰腹的肌肉轻轻卷起。
汗水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滑落,砸在身下的床单上。
都已经湿了一半,足以可见这药到底上了多久。
沈净懿走近来。
听到声响,他往这边看了一眼,在看到来人的脸后,他迅速扯过一旁的衣服穿上。
并对她露出一贯轻松的笑来,仿佛刚才的痛苦都是假象“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想我了”
大夫在一旁皱眉,他如今这伤不能有太大动作。
但想到这人的性子,本身就是个不把自己命当命的人。
说再多也无用,索性就默默闭上了嘴。
他将东西收好,然后便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沈今安牵着沈净懿换了个地方。
床单上都是他刚才流的汗,她对气味敏感,他怕她又会反胃。
沈净懿觉得无所谓“你以前同我欢好时,哪次没有流过汗”
他流的汗没有半分难闻的气味,反而干干净净,让人踏实心安。
她说起这些,越发自然。
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提及此事就会发狂炸毛的沈净懿了。
沈今安为她倒了一杯茶,吹凉些了才递给她“那不同,那是舒服的。”
“这次是难受的”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