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哥哥才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
沈今安蹲下身,笑着摸她的头“等听一再大一些了,哥哥亲自带你出去瞧瞧。”
那时她太小,甚至还不到他的肩膀。
幼年起,沈净懿便一直追随着这个三哥的背影。他永远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哪一个。
太傅甚至直接在朝堂上夸他,有天人之姿。
他八岁时做的文章,二十四岁的金科状元都及不上。
十五岁,便以八百将士击溃匈奴三万。
并生擒对方首领。
那一战,势必会在史书上重重描绘上一笔。
在这六国鼎立,互相制衡的朝代,大离朝不过是于夹缝中苟延残喘。
是因为沈今安,因为有了他,短短三年时间,便统一四国。
大离朝开疆扩土,从一个需要给其他宗主国进贡的附属小国,成为如今的泱泱大国。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沈今安。
他是是大离朝百姓的英雄,更是
沈净懿抬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他会是自己腹中孩子的英雄吗。
会吧,应该会吧。
明彰的消息逐渐少了,自从上次将他赶出重华宫后,听轻红说,他又回了司礼监。
那之后的事情沈净懿便不想多听了。
每每想起,那种被背叛的痛楚就折磨的她几近疯癫。
沈今安留在了镇南王府。
他说府里的大夫告诉他,胎儿应该多听些音乐,这样它的心情会好,它的心情好了,就不会折腾它娘亲了。
他让轻红拿来了琴,说要给他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儿先露一手。
沈净懿从前竟不知晓他还会弹琴。
等他弹下第一个音时,轻红就捂住了耳朵。
沈净懿没她那么好脾气,她让他琴艺稀烂,就别污了这把琴。
他笑着“嫌弃哥哥了”
她眉头皱的很深,表情替代了答案。
那几日,沈今安一直陪着她。
她偶尔也会想,这种安宁平和的生活,或许才是她该珍视的。
沈今安为她洗脚,按摩因为怀孕而水肿的脚踝。
眼神认真,同时带着心疼。
她看着他的侧脸,可那种动摇只存在片刻。
她的目标一直都明确,她要的是皇位,九五至尊的皇位。
儿女私情,是最不值钱的。
她对皇位的渴求,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沈净懿的孕期反应越来越严重,好几次在朝堂之上反胃恶心。
甚至有一次来不及离开,就吐在了堂上。
惹得圣上都有些许不快,让她这近日就先好生休养。
轻红看着她日渐隆起的小腹,将衣衫换成了更宽大些的袍子。
沈净懿知道这样的日子藏不了多久。
南边有灾情,圣上拨了款过去。阿全公公带着旨意过来,说是此次赈灾,就由沈净懿过去监督灾后重建。
此次灾情并不严重,再者那边地大物博的,是个好去处,左右都轮不到她来。
圣上这次下旨,沈净懿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中间谋划。
此次一去,快则半年,少则一年。
刚好够她安心待产。
只是这半年的时间,朝中随时都可能发生巨大动荡。
陛下那两杯毒酒比起她的犹豫不决来得更快。
作为陛下跟前的走狗,皇子被赐死这等说出去丢了皇家颜面的事情,自然是由他们来做。
司礼监是狗,也是嘴最严的狗。
听说圣上又重新调查了那次的谋反案,至于为何重新调查,沈净懿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明彰合拢了圣旨,身后两个素色圆领袍的小太监低着身子,将那两杯酒放在桌上,然后又弓着身子退下。
屋子内一片沉寂,天色黑了,灯只燃了一盏,未关拢的窗,过堂风灌进来,烛火也跟着轻晃。
沈净懿纤细的影子映在窗棂之上,她静静看着明彰。
他白皙的脸上透着寡冷,麒麟服换成了蟒纹,腰间的犀带也换成了玉带。
她跪在地上接旨,他站着宣旨。
一跪一站,他看她好似都带着居高临下。
沈净懿那双手紧攥成拳,掌心都被掐出血来了。她愤恨地看着他。
“还真是天道不公,让你这种走狗平步青云。”
他移开目光,并不看她,双手递出了圣旨。
哪怕再恨,沈净懿都不得不低下头,双手从他手里接过圣旨。
毒酒就在桌上放着。
明彰屏退了左右,让他们且先去外面等着。
两个人低头齐齐“喏”了一声,便低身退了出去。
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其实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