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美言几句,永宁王府也愿意向朝廷投献三年税银。”
萧青冥冷笑,有萧孟这个把柄在手,才三年哪里够
他的小金库和国库都冷冷清清的,该薅羊毛就得薅,雁过也要拔根毛,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萧青冥突然提及另一桩事“听闻文兴铁矿山的另一侧,在永宁王府的封地范围内”
萧昶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警惕和小心起来“不错。”
萧青冥语重心长道“虽说王府对封地有课税权,但文兴铁厂在文兴县的辖地之内,隶属于京州地界,并不在宁州,更不在王府封地。”
“于情于理,永宁王府都没有对铁厂课税的权利才是。”他接过莫摧眉递来的梁圆的账册,快速翻阅。
“瞧,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每年向王府上交矿税这四十年下来,恐怕累计都有上百万两银子了吧”
萧昶听到百万两银子几个字,一口气没喘上来,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
他脸色又青又白,一旁的萧孟也是面色惨白。
一时之间筹集这么多银子,就算是财大气粗的永宁王府,也得要变卖古董字画,掏出家底才能凑出来。
萧昶早猜到对方会狮子大开口,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光天白日里打劫了
这喻行舟,居然贪得无厌到了这个地步
难怪都说他朝中第一权奸,一点都没错
萧昶试图狡辩“可是,那铁矿山确实有一部分在封地之内”
萧青冥直接打断他“盐政铁政素来由朝廷专营,王府若要开矿,需得向朝廷上奏,获得圣上谕旨方可。”
“既然矿山有一部分在王府封地,王府若要在封地内开矿,需要请奏陛下。否则的话”
萧青冥顿了顿,笑道“只能在封地范围内,向山上的猎户以及山下的农户收税了。”
萧昶整张脸都在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点头“好吧,就按喻大人说的意思办。永宁王府会把这些年所有矿税退还,大人是否可以放人了”
“放人”萧青冥眨眨眼,“世子殿下说笑了。一码归一码,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萧孟小郡爷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本官自会上奏陛下为小郡爷求情,不过看安延郡王的下场,剥夺爵位贬为庶人是免不了的,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萧孟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永宁王府居然保不住自己。
萧昶头皮发麻,脑仁嗡嗡作痛,若是像安延郡王那样,在京城蹲大牢,岂不是成了皇帝手里的人质难怪蜀王受此大辱也不敢轻取妄动。
他越发小心翼翼“去京城路途遥远,可否看在父王年事已高,实在不忍父子分离,免去牢狱之刑呢”
萧青冥早有所料,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这个自然。”
还不等萧昶二人高兴,萧青冥又道“京城的大牢一向不养闲人,都是要服苦役的。既然老王爷不忍小郡爷离开太远,干脆就在这文兴矿山服苦役吧,反正矿山另一头就在王府封地,近的很。”
萧昶瞬间表情凝固“”
萧孟一听,直接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周围的百姓和工人们,听说王府的小郡爷要被罚当矿工,乐得哈哈大笑,就连陈老四一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想当初他们一群工人被监丞锁在训牢拷打,萧孟和梁督监就一旁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如今一朝身份调转,梁督监已成了刀下之魂,陈老四被推举成工人代表,而尊贵风光的小郡爷反而成了他眼中最低贱的矿工。
真是风水轮流转,合该有今日下场。
永宁王府世子自信满满的来,最后给萧青冥贡献了一身的羊毛,又灰溜溜地走了。
背后的原因令萧青冥很是暖心。
最令人惊喜的是,萧青冥派莫摧眉抄家时,特地留下了监丞搜刮走的那些金叶子,其中还包括从陈老四那抢走的妻子陪嫁首饰,如数返还给了工人们。
看着媳妇捧着并不算值钱的首饰潸然落泪,陈老四哑声宽慰“我别的不行,就会打铁,日后再给你打一对,打十对,换着戴”
夫妇两人相视一笑,噗嗤笑了出来。
没了这些贪官和蛀虫,整个文兴铁厂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不愿意留下的工人很快就领到了补偿金离开,愿意留下的工人,重新签了雇佣契约。
白纸黑字明确地写了每月的工钱和俸米,到了丰年过节,有年货拿,平时若是表现出众,得了“劳动模范”奖,月底还有额外的奖金。
不同于其他工人美滋滋地谈着工钱,陈老四最盼望的,还是每工作七日可以休息一日的新规定,成家这么多年,他的妻儿甚至连铁厂都没出去过。
休息日,他可以带着全家到县城里吃吃茶,听听戏。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宽广,光是想一想,就叫人心生希望。
深秋清寒,众人干劲却前所未有的强烈,一大早,冶炼场就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