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
听说没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姜颂辛说“离婚吧。”
姜颂辛已经哭不动了,魏惜也没哭,她跳下急诊床,站在她父母中间。
灯光在她身上留下泾渭分明的切割线,她一半身子被帘子遮着,是暗的,一半暴露在灯光下,是亮的。
她开口,说“让我妈提。”
魏铭启眼角已经有了些纹路,此刻皱纹更加明显,他松弛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沉了沉气,松口“行。”
谁提离婚,谁还能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姜颂辛是教师家庭出身,一辈子读书,耻感很重,脸皮很薄,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就足以压垮她。
她需要这点体面。
晚上,魏铭启没回家,为了安抚那女人不报警,不处理魏惜。
姜颂辛也不回家,她不想让魏纯宇看到自己最难堪最狼狈的样子。
于是,魏惜独自去小区门口随便一家蛋糕店,买了随便一个水果蛋糕拎回了家。
魏纯宇已经窝在沙发里眼巴巴等了。
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抱怨道“你们搞什么飞机,是不是忘了我生日啊,一个都不回来。”
魏惜啪嗒按亮了灯,瞬间,光亮泄了满屋。
她低声说“爸爸妈妈临时有事,赶不回来,我陪你过生日。”
魏纯宇眉毛一挑,几乎跳了起来“不是吧,我生日哎他俩什么事不能推不行我要打电话让他俩回来”
他刚要摸手机,魏惜重重把蛋糕按在了餐桌上“别打了,吃蛋糕吧。”
魏纯宇瞥到了魏惜右手的纱布,疑惑道“你手受伤了”
魏惜重复“吃蛋糕吧。”
魏纯宇愣了愣,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迟疑地暗灭了手机屏幕。
蛋糕盒子打开,魏纯宇一阵失望“这什么啊,有一百块吗也太敷衍了吧。”
魏惜却掏出蜡烛,给他点上,然后对他说“许愿吹蜡烛吧。”
魏纯宇狐疑地盯着她,总觉得刚刚抱怨那句话后,魏惜就该抄起什么垫子追着他打了。
但魏惜没有。
他只好试探性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哼哼唧唧不情愿道“希望老爸生意越来越好,老妈越来越健康,早点允许我玩摩托,新的一岁就给我买辆yaaha吧噢,然后祝我老姐越来越美,喜欢的男人都喜欢她。”
魏纯宇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魏惜将蛋糕刀插在了奶油上,对他说“刚刚我在外面撞到爸爸和另一个女人,我用酒瓶砸了那女人的头,爸爸带她去医院了,我让他滚出咱们家。”
魏纯宇目瞪口呆,显然还没从过山车般的剧情里缓过来。
终于,他额头青筋跳动,猛地推开桌子站起来“你说你看到爸爸出轨你没看错吧什么滚出咱们家,那是爸爸,你让他和妈妈”
魏惜终于控制不住,眼圈泛红,眼泪滚了出来,砸在绷紧的手背上“他同意了,我让他带着那贱人滚,他同意了。”
她不光对魏纯宇这么说,对推拒不掉的所有亲戚朋友都这么说。
于是,他们都知道,魏铭启有个会撒泼又蛮横的女儿,硬是把爸爸赶出家门,没留一点余地。
看看她和她妈现在的境地,真是太傻了。
这种情况怎么能离婚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很多家庭主妇都是这样的,凭什么就她姜颂辛受不了。
姜颂辛也是,夫妻俩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孩子指手画脚。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往事如一场噩梦,梦无醒时,历历在目。
魏惜将目光从电脑上的照片移开,垂眸压了压汹涌的情绪,才抬起眼,眼中略带疑惑“她开的是美容店,怎么也不会和早餐铺有竞争关系啊”
她模糊了女警的问题,没说自己认不认识。
女警倒没多想,顿了顿“就是说,你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恶意举报你们家店对吧”
魏惜抿唇“但她肯定是蓄意的,姐姐,我查了一下,这算不算是干扰企业正常经营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是可以拘留的对吧,我们不想和解。”
女警有些惊讶“你了解的还挺多,是,要是你不接受和解,我这边传唤过来再说。”
魏惜知道,如果她现在说这人是她爸爸的小三,因为感情问题报复她们,女警的心态肯定就会变了。
陌生人寻仇和感情纠纷是不一样的,怎么都是前者危害性更大。
哪怕最后瞒不住,至少在谈判之前,要让那女人感受到司法的震慑。
魏惜又问“现在能传唤吗我今天晚上有时间,明天还有课。”
女警“你家没有别的大人了吗你妈是患癌来不了是吧,其他人呢”
魏惜弱弱道“还有个姥姥,腿脚不好,出门费劲,也听不懂。”
女警叹气“唉,刚刚打电话通知金苏瑜来派出所了,但她推说有事今天来不了,本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