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姜颂辛。
他脸色又黑了几分,语气生硬,濒临发怒“我说回家说”
姜颂辛哪里还能听进去他的话,她目眦尽裂,瞪着魏铭启和那女人“贱人,你叫谁老公”
魏铭启在前面拦着,姜颂辛到底是女人,力气没他大,怎么也晃不动他,情急之下,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不管不顾朝那女人砸去。
那女人尖叫一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躲开。
可惜,手机并没有砸到,反而摔在地上,滚出好远,分崩离析,就像她的爱情。
魏铭启被彻底激怒了。
他当老板太久了,高高在上被人恭维太久了,从来没做过众人笑柄。
他受不了这里,受不了声嘶力竭的姜颂辛,受不了闲言碎语的围观者。
他抬起手,猛地扇了姜颂辛一巴掌,然后指着茫然跌倒的她狠道“你闭嘴”
那一刻,魏惜的人生就如被海啸吞噬的堤岸,被台风席卷的大地,烂的一片狼藉,支离破碎,捡都捡不起来。
她安睡的温柔乡,在这一巴掌下,就此寒风呼啸,滴水成冰。
她爸为了别的女人,打了她妈妈,她妈妈不是被选择的那个,而是被放弃的那个。
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大脑,心脏,在这一瞬间彻底改变了。
以前那个阳光娇俏,爱美纯粹的小公主,被一道鸿沟天堑,彻底隔绝在了几十秒之前。
她止不住的颤栗,却面无表情,呆滞几秒后,她突然转身冲进沙拉店,从离门最近的桌子上抄起推广饮用的青梅酒,又大跨步出了店。
店员都在忙,没人注意到她一个小姑娘,她几乎是从扶梯上跑下去的,其他人虽然奇怪,却没人拦住她。
她一边大跨步向前走,一边觉得自己破碎坍塌的精神正在重塑,那是一片阴沉的灰白,却无比坚硬冰冷。
她看不见其余东西,她的视线仿佛凝固了,凝固在一点上,周遭都是深沉的黑。
她拨开人群,挤进漩涡中央,抬手抡起青梅酒瓶,从后面,照着那女人的脑袋,猛地砸了下去。
灵魂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鬼魅一般凝视她,传来蛊惑般沙哑的声音。
你已经超过十四岁了。
她疯狂又冷漠的回答。
那又怎样呢,你去找别人寄生吧,我不要你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头
啊啊啊啊啊啊流血了
好难听的杀猪声。
酒瓶碎了,锋利的玻璃划伤了魏惜的手,青梅酒洒了一地,酒精灌入她的伤口,和血混着淌出来。
但她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血流下来的热。
她只觉得肾上腺素在身体里狂欢,她看到那女人捂着脑袋像她妈妈一样倒在地上,从头发缝里流出血来。
手机没砸到,但瓶子砸到了。
魏惜脑袋垂着,眼睛却向上瞪着,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
她又举起剩下的半个瓶子,朝魏铭启砸。
好可惜,魏铭启此刻已经有了准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将剩下的半个酒瓶夺了过来。
魏惜手上的血也染到他手上,殷红的,滚烫的。
他们原本血脉相连。
魏铭启震惊,恐惧,愤怒,攥着她的手腕,终于有些失控地吼道“你还敢砸你爹,你是不是想坐牢”
魏惜抬起下巴,怨愤地瞪着他,毫不退却,她等着也有一巴掌打下来。
但是魏铭启没有。
再愤怒也没有。
哪怕她砸了他心爱的小三的脑袋,他也没给她一巴掌。
男人这个东西,对老婆和女儿还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老婆是别人家的孩子,而女儿是自己的种。
尤其魏惜又是那么优秀漂亮,出类拔萃,被他精心培养呵护的种。
甚至,哪怕这不是他的女儿,魏惜也更加年轻,貌美,楚楚动人,让人不舍得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魏惜的疯狂反倒把姜颂辛从失魂落魄中拉扯出来,姜颂辛顾不得脸上的伤,踉跄着跑过来,从魏铭启手里把魏惜夺下,捧着她被划伤的手,心疼得啪嗒啪嗒掉眼泪。
“手怎么样傻瓜,伤到哪儿了”
魏惜仍旧眼睛不眨地瞪着魏铭启,仿佛要把这一幕,把他的嘴脸,永久刻在心底。
她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按在姜颂辛后背,抚摸着,拍着妈妈清瘦的劳累的脊背。
可惜她不是男人,好在她不是男人。
她对姜颂辛一字一顿说“你永远有我,我,保,护,你。”
被砸破头的女人叫金苏瑜,那天以鲜血淋漓收场,他们各自去了医院。
魏铭启带那女人,姜颂辛带着魏惜。
魏惜的手被消毒,包扎一圈纱布。
那女人要缝针。
魏铭启给那边付了钱,没来得及安慰,赶来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