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告诉大家,土豆病害真的是你所为。你要把他们心中本来的猜测坐实,让此事昭告天下是吗”
李元吉顿住想,心头一惊。
“你若不认,猜测便只是猜测。即便许多人都这么猜,但总有人会怀疑,此事是否另有隐情。而你若认了,便是铁板钉钉。你可清楚这其中的区别”
李元吉蹙眉。
李建成深呼吸,眸中寒光微闪“那些朝臣便罢了,但百姓愚昧,若无人提醒,他们可想不到这么深。而土豆刚刚丰收,你我前脚被训斥,后脚消息不胫而走,流于民间,议论纷纷,甚嚣尘上。这等形势若说没有人推波助澜,怎么可能。”
“是二哥”李元吉恍然大悟,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确实不能让事情这般发展下去。
父亲疑心,朝臣失望,百姓反感。
李建成神色凝重。他知道李世民给他织了一张大网,为的便是从各个方向堵住他的去路,把他逼入绝境,只留了一条狭窄的小道给他走,而这条小道的下方是万丈深渊。
让人气闷的是,他即便清楚这点,却没有破解之法。
莫非只能如李世民所愿吗
小道之上可不是坦途,是李世民埋下的荆棘陷阱啊。
李建成紧皱眉头,篡紧的双拳一点点微微颤抖,显示着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平。
掖庭宫。
尹德妃枯坐廊下,目光呆滞,仿佛已然失了魂魄。张婕妤急忙走进来,一把抱住她“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进屋。外头多冷。”
她强行扶起尹德妃往里去,入内才发现屋里空阔,连盆炭火都没有,与屋外相差不了多少,就连被子也是潮湿的。今日天气晴朗,外头有阳光,许还暖和些。
她微微蹙眉“姐姐,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这群贱奴,真是狗眼看人低。圣人不过是一时之气叫姐姐受了委屈,他们便落井下石。等圣人改日气消了,我定让他们好看。”
“不是。”尹德妃轻轻摇头。
张婕妤微顿“什么”
“圣人也并非一时之气。”
张婕妤蹙眉“姐姐别这么说,千万不要灰心。等过两日,圣人心情好些,我找个机会同圣人说说,
圣人一定会接姐姐出去的。”
尹德妃却不这么想,而是一针见血询问“你如今还能见到圣人吗圣人待你如何”
张婕妤哑然,说道这点,心里就升起一肚子气,搅着帕子骂“都是姓柳的那个小贱人,整日霸占着圣人。一朝得势,耀武扬威。想当初我们风光的时候,哪有她出头的余地。”
尹德妃心头紧了紧,苦笑道“宫里便是如此,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花无百日红,谁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得宠呢在我们之前并非没有别的姐妹得圣人喜爱,如今何在而我们也不过是同他们一样罢了。”
对于这点她早就清楚,正因如此,她才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谋条后路更别说圣人年岁渐老,她们就算能在圣人在世时一直得宠,圣人去后呢
可惜这个靠山
想到自己晌午才从粗使婢子口中听到的消息,尹德妃双手微微颤抖。
张婕妤不服“姐姐别这般说。圣人登基七年,这七年里宫中莺莺燕燕何曾少过但能冒出头的有几人便是偶有得蒙圣宠者,也不过昙花一现,最终不都被我们打落尘埃了吗
“这些年能常伴圣人左右,讨圣人欢喜,宠爱不衰的唯有我们。可见圣人待我们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握紧尹德妃的手,冷嗤道“便是现今柳宝林出了些风头又如何待姐姐出来,我们联手,早晚让她哭天抢地给我们跪地求饶。等过几日圣人气消了,态度软化,我就去跟圣人说姐姐的事。到时候我们仍像以往一般伺候圣人。这后宫还是我们的天下。”
听着张婕妤的“豪言壮志”,再看她一脸的笃定神情,尹德妃无奈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今时不同往日。这宫里头新人换旧人,想要起复何等困难。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见过圣人了。”
张婕妤一顿,不愿承认自己失势,忙道“圣人虽不曾见我,却没有挡着九郎去见他。圣人还赏了九郎一盘点心呢。姐姐,我们还有八郎九郎。他们到底是圣人的亲子。这些年圣人有多疼他们你是清楚的。只需八郎九郎在,我们总有机会。”
尹德妃蹙眉“圣人赏了九郎一盘点心具体是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张婕妤点头,娓娓道来。
尹德妃听完,非但不觉得欢喜,脸色反而更差了几分。
“你是说你让九郎以功课为借口前去面见圣人,圣人赏了他一盘点心让内侍将他送了回来不曾留九郎说话不曾考校九郎功课不曾为九郎做错之处指正”
张婕妤哑然,恍惚也发现了圣人待九郎与以往的不同,却仍有些不甘心,咬牙道“九郎说圣人见到他不曾生气,态度温和。至于没有留他没有看功课,是因为圣人说有朝事政务要忙,不得空。”
“朝政繁忙”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