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马道外,满地狼藉。
李应棠策马狂奔赶来,来不及整理衣着,下马拽着缰绳陷入了窒息
粮队清点少了三车粮,运粮官一个劲儿地磕头谢罪。
亲兵们汪汪大哭地翻车宁大人呢
他们那么大个宁大人怎么不见了
“”李应棠喘不上气,“人呢”
“王爷末将顺手就给藏车里了。”亲兵猛汉落泪,“这会儿翻遍了都没有,会不会会不会就在那三车哇啊啊啊啊”
李应棠简直头晕目眩,他慌忙中四下一望,忽然在一片混乱的粮车下瞥见了一支熟悉的白玉簪
他赶紧过去捡起来是宁大人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掉了,基本可以确定是把人弄丢了。
想到远在塞外的陛下、想到柔柔弱弱的宁大人被凶狠的北狄兵掳走
李应棠一紧玉簪,转头打了声马哨。
骏马驰来,他一个飞身上马,吩咐了句“回城带兵寻人”便策马疾驰而去。
两袖迎风翻飞,头顶划过一声鹰唳。
哗啦李应棠一抬臂,那只雪白的矛隼便落在他臂间,他自疾驰中握着白玉簪示意
“认得吧去找他”
矛隼扑打了一下翅膀,随即振翅而去。
与此同时,塞外。
宁如深扒着粮车,也快要窒息了一共劫了三车粮,就把自己给偷渡了出去。
现在他孤立无援,逃也逃不走。
他思绪在脑海里飞速转了一圈。
随后强行定下神来,朝前方扑扑拍了拍草堆,尽量自然地出声“嘿。”
“”
前方一转头,马蹄停了。
高大彪悍的北狄兵齐齐瞅着粮堆里冒出的脑袋这谁
半个多时辰后。
塞北,大王子兰达勒营中。
宁如深和粮草一道被押进营里。
四周都是身着胡服的北狄骑兵,纷纷朝他投来各式目光,他一路穿过羊圈和火堆,就到了中央最大的帐篷。
“大王子”身侧一名北狄兵报道。
里面传来一道应声,紧接着帘子一掀,他就被带了进去。
进帐,扑面而来的酒香和暖意。
宁如深微吸了口气,抬眼看去。
只见一名深发束辫戴配饰的男子坐在主位,身着羊绒边短衣,看着约摸二十五六。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桌上摆满了美酒、水果、熏肉。
兰达勒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北狄兵道,“大王子,劫了三车粮,还带回个大承人。”
“这是谁哪儿来的”
“突然从粮草堆里长出来的”
“”
兰达勒噗通砸去一只银杯,怒骂,“蠢货草堆里能长人吗定是跟着运粮队一起的。罢了,若是没用就杀了,若是有用”
他打量着宁如深,转而用大承话问,“说,你是谁”
宁如深感觉到对方盎然的杀意。
他定了定神,“我是一名神官,随粮队去大承后方做法事的。”
“神官”
兰达勒狐疑地看去。
宁如深今天出门穿了一身常服,生嫩明净的面容看着就很小,不像是官员,更不像士兵
哪有这么白白净净、身娇体弱的士兵
兰达勒信了点,“你叫什么”
宁如深,“宁如神。”
听着还怪神。兰达勒摆手,“先搜身”
一声令下,几名北狄兵撸袖走来。
宁如深心头紧了下,又隐隐庆幸
幸好在路上偷偷把鱼符给扔了,现在他身上没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但就是那白玉簪
想到醒来时发现自己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刻了李无廷名字的玉簪不知所踪,宁如深都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掉眼泪。
他隐约记得撞头的时候玉簪好像掉了下来。
只能祈祷是掉在了原地,有亲兵替他捡到。
在他暗自心疼间,身已搜完。
北狄兵动作粗鲁,三两下扒拉,然后从他腰带里“哗啦”扒出一堆花生米。
“”兰达勒和北狄兵。
花生落了满地,宁如深脸上的心疼还没收回去。
兰达勒看他的目光少了几分戒备,打量几眼,突然又起了兴趣
“你们大承的神官,可是像我北狄的萨满大巫一般”
宁如深只知道贺库王迷信大巫,莫非这大王子也一样
他试探地看去,“差不多。”
兰达勒闻言果然坐直了身子,眯眼,“那你露一手给本王子看看,不然哪知道你是不是瞎说。”
宁如深想起北狄的局势,酝酿道
“大王子命宫不凡,乃金翅鲲鹏”
“嗯,说得不错,确实是本王子。”
“可惜囿于浅池,盖有一黑鹰蔽日。鲲鹰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