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有惊无险的综艺录制终于结束。
聚餐导演组是徜徉在全节目组的热泪里,满怀感恩地把那两尊大佛送走的。
全体感想只有一个
总算录完了。
高导大风大浪见多了,但白毛这儿的妖风祸害浪,他是真没见过。
别人来节目想剧宣,这人来节目是想官宣。
那可是陈不恪,白毛顶流,断层,圈内人尽皆知的恪总,粉丝量乌压压地盖过大半个娱乐圈,要是在聚餐官宣了
那绝对是要搞死节目组的节奏。
高思哲还心有余悸地犯着嘀咕,一位副导演目送着离开的嘉宾专车,一脸八卦地过来了。
“高导,陈不恪和那个叫却夏的小姑娘,应该是在拍拖吧”
“管好嘴,”高思哲瞥他,“咱们可不能乱说话。”
“哪算乱说,我看人也没想掩饰。”
“那也不行你有确切明文的证据吗你是见着人家拉手还是见着人家亲嘴还是见着人家滚床单了”
“可是这”
“只要没有”
高思哲做了个让对方不要说话的动作,“那这乱七八糟的话你就不能说。不然让人家工作室反告你一个名誉侵犯,你也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副导演撇撇嘴“依我看,按陈不恪这行事作派,让人拍到实锤就是早晚的事情。”
“拍呗,只要不是咱们的锅就行。”高思哲望了一眼远去的车,转身走了。
此时。
陈不恪专车内。
却夏从上车就一直安静着。准确点说,是从拍完那场剧情还原后,她就在本性的沉默上加了一重枷似的,连表情和眼神交流都很少了。
但也并不是冷淡,更像是心不在焉地走神着。
陈不恪在节目组录制里还收敛克制居多,到了车里,前后排又有私密挡板隔着,于是从一上车,却夏的手就被他勾过去缠住了,她本能挣了下,没挣开,干脆随他握着。
临时为了让出这个通告的时间,陈不恪最近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上车以后,他很快就靠着临近却夏那边的靠枕间隙,昏沉地睡过去了。
却夏正浸在思绪里,肩上忽然一沉。
她怔了下,回眸。
白毛顶流毛茸茸的脑袋就歪歪斜斜地靠在她肩上。细碎的发从他额前垂下,被光镀着一层薄薄的毛边,又拓过凌冽的眉眼和清挺修长的鼻梁。
却夏眼神动了动,停了几秒,她抬起没被他攥着的那只手,替他挡住落去眼睛前的光。
这样安静无声睡过去的陈不恪,还真像只正小憩的,无害但硕大的白猫。
不过无害是假象。
却夏从今天拍完那场坠楼戏后,就一直怎么忘也忘不掉
在她向后跌下,头顶望着的漫漫无际的长空,没有一丝遮挡。
然后那张俊美却狰狞的面庞越过栏杆翻下。
他扑向她。
他像疯了吧。
他怎么会忘记是拍戏呢。
他明明忘了。
又为什么要跳下来啊。
却夏忽然从那种空茫茫的失重感里回过神,她拧皱起纤细的眉,盯着近在咫尺这张被粉丝们称为神颜的侧脸,他切实的存在感让她一下子从那种茫然里挣脱。
她找到了辨不明的情绪后,最真实的反应她生气又莫名地后怕。
“陈不恪。”却夏低声。
“”
“陈不恪。”
“”
却夏没喊第遍。
她蹙着紧巴褶着的眉心,抬手,用力揉了把毛茸茸的白毛
给他从凌乱不羁的微卷,揉成了鸟窝。
“。”
陈不恪密垂着的长睫轻晃了下,但仍没睁开。
薄唇倒是微微张合“不起来。”
却夏梗了下“不是让你起。”
“哦”
白毛慢悠悠睁开了一只眼睛,拿漂亮的琥珀色虹膜缠着漆黑瞳孔的眼睛单睨着她,似乎不是很相信。
“那你还会主动喊我”
却夏踟蹰两秒,还是绷着脸开口了“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
“下午那场戏。”
“没怎么。”
陈不恪忽然自己坐起来了,他随手揉了把白毛,将它勾抚回凌乱微卷的状态,至少不是鸟窝了。
然后他停顿了下,“拍完太久,忘记剧情了。”
却夏慢吞吞磨了磨牙“忘记剧情”
“嗯,我以为明朔跟着一起跳下去了。”
“男主跟着女配跳楼,那就直接大结局了。”却夏面无表情戳穿他。
陈不恪“。”
角色番位这个他倒是真忘了。
却夏“你知道你当时的表情有多吓人吗”
陈不恪微挑眉“吓着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