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四 相去迢迢(3 / 4)

行行 小羊毛 7512 字 2023-01-16

一事当年是当年。现今我是执录,我也是为了黑竹,不得不早些与你明说你与他交好,故而信他,但我与他没什么交道。这京城我要对付防备的已是太多,忽然又多出一个人来找我,我当真无有三头六臂,可担惊受怕得很。”

“我只是想着就算这会儿不见,回头归宁宴”夏琰想了一想,“罢了,是我欠考虑往后还是只我与你接头。”

宋然抬手向他示谢,“我绝非针对凤鸣一人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一切谨慎为上。我已特意住得偏远,与其说是想避人耳目,不如说是想看得清楚些,毕竟一个人若特意跑这么老远,留下的痕迹也会多些。但反过来,他这一厢过来,也易被有心人看着。要是真给人寻着蛛丝马迹,便说不清了。”

“知晓了。原也不打算再叫谁往你那边跑。”夏琰道,“我还有一事问你”

他说话间伸手及怀,要去拿那个黑玉扳指,只惜手才刚触到,便瞥见外面程平已回了来,只得又松了手,与宋然递个眼色,就此息下对话。

程平落座请宋然将末节讲完,堪堪已是正午。他如何肯慢待两人,便叫传膳,留两人在府中一道用过,再殷勤请喝过了茶,才万般不舍恭送出门。

“我看仪王也当真寂寞得很。”宋然便笑道,“在这禁城也没什么相交的朋友,恨不能将你留上一整日。是该娶个妃的好。”

夏琰本打算离去途中趁无人处,向他问问黑玉扳指之事,可一抬头,却见邵宣也候在府外。见他出来,邵宣也上前了一步,向他行礼“夏大人。”对宋然却是不识,不无倨傲地点一点头,也不放在眼中。

宋然不以为意。文人常讥武人,武人自也不予文人面子,都不出奇。

“邵大人”夏琰有点吃惊,“你莫不是”

“夏大人晨间说或有用得着邵某之处,是以邵某自早朝散了便在此等候。”邵宣也实说。

“我我不知大人一直在此”夏琰原以为他早上说要去垂拱殿外执守乃是托辞拒绝,哪料当真还会回来,不无过意不去,那边宋然见状,已是请辞“既然夏大人还有要事,在下先走一步。”

夏琰深知他若强要在旁等着不走,一来失礼,二来惹疑,只得还礼送他,由他去了。

这壁厢邵宣也便道“夏大人看来诸事顺利,不必邵某出力了。”

夏琰只连连致歉,邵宣也只道“邵某今日当值,等在仪王府外与等在别处亦是一样此处还少些风冷。”

两人向外同行一段,途中有意无意提起程平娶妃之事,夏琰记得去年恭王选妃,彼事之司防杂务还是交由夏铮,今年依邵宣也所说,这仪王妃似乎已有了人选,不打算一选二选弄得那般热闹,只待各方说定,将事情办了便罢。

说不了几句便又多是默然。那邵宣也似一贯不喜起头,没话题便不言不语亦不觉尴尬。冷场许久,还是夏琰开口道“都说邵大人与夏亦丰大人十分交好”

邵宣也全不动声色,只问甚答甚,“还算交好。”

“我听我师父说夏大人他前一阵递了疏,奏请回京。”夏琰望着地面,“邵大人可知此事”

“当然。”邵宣也道,“听说皇上已准了。”

“已准了”夏琰立住,向他看,面上惊讶,“诏书已发了么”

“那倒不晓得,我只是在垂拱殿外听过一句。”邵宣也道,“夏大人当时去往异乡上任原是仓促,心自还在京城。这已大半年了,逢年过节的若都不允准他省亲,岂非大失人道。”

“逢年过节”夏琰道,“不是不是十月里就来”

“他好像是请了十月回京,不过两广岭南,这季节想必得不了空皇上知他思乡,故准他腊月里回来述职,出了年,过了正月十五再返去任上,也算宽裕了。”

夏琰没再吭声。他暗里松下一口气只要他不是十月末旬回来就好。

虽然,那些业已存在的遗憾,其实并无一件会因此变少。

夏琰在禁城听朱雀差遣,另一头沈凤鸣当晚离了朱雀府,才觉这一整日喝得实在不少当朱雀的面,他哪里敢不做足了样子,便是朱雀只喝半口,他都必要满杯回他如此出门叫风一吹,那后劲只尽数上来,多走几步便拿不住了精神。

朱雀虽叫了小厮送他,却也送不出多远,他独个晃晃荡荡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南城,幸得一醉阁那几个等得心浮,往内城门附近探头探脑,远远见得他一步几摇地出来,还道怎么了,近前才晓得竟是醉酒,连忙几个一道扛扶弄回了一醉阁。

他当真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中午目眩神白,口干舌燥,摸起床头一碗水便喝,喝得舒爽些了,才细看见边上守着无影,一声不响盯着他喝完了水,颠颠道“我去添。”

沈凤鸣喝酒是常事,但醉得这般人事不省他都不记得何时有过了。当下里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定神,那壁厢无影又进来了,后头跟着老掌柜。“倒是醒了。”老掌柜便抱怨,“如何我说你多等半日,夏公子多半就来了,你偏是等不住这倒好,定是吃了人灌酒,醉得连老头子都不认得。算便宜你了,只是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