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他就不是。我说,我不想。你想吗我娘说,我想报仇,但不是找他报。我心里就松了口气,我便说,既然娘也不将他当仇人,那为什么还这么心事重重,睡不着觉呢
“我娘默然了许久,只说了句,凤鸣,我们母子两个,每天都擦一个陌生人的牌位,却没有给你爹立一块牌,是不是很奇怪
“我当时答不上来,后来去想,我才明白我娘的意思。我睡不着是因彻骨这黑竹的身份,我娘睡不着却是因他那一对珠珥。她在那日之前,一定也从没想过彻骨会对她有意,一直以来,他们甚至很少说话。彻骨这一下,反而令得她愈发想念起了我爹来。
“我当时心里说,这间屋里供奉的陌生人本就是这里的主人虽然素未谋面,但我们住在他的屋子里,吃他的也用他的,我那个爹即使在活着的时候,能给我的不也就是这般而已再者,我爹死后,庄里自然有人立牌,牌位自然有人擦拭,用不着我们;而这个陌生人,却只有彻骨记着只有我们念着。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与我母亲。我爹在我心里虽然很淡,可对她而言却应该绝不一样。她也没打算我回答,只叫我自去睡。我后半夜睡着了,她却给彻骨写了一纸短简。第二日一早,她就予了我这支木钗,要我在彻骨来的时候转交他。她说,她想对彻骨说的,尽数都在这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