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在这岛上。”江一信扬了头,“他说还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在场诸位,请道长先把这东西给诸位英雄瞧瞧。”
君黎依言,将那白布除去了。乌金色的剑鞘在阳光下一闪,人群中顿时有些耸动。
远观的刺刺是历过去年那一幕的,见到那剑鞘颜色,也是不觉“啊”了一声,道“凌叔叔来了吗”
单疾泉笑叹一声“我早该想到了你苏姨素来谨慎,今日怎么敢那般行事,却原来有人撑腰。”
君黎人在上首,所见却又有些不同。他记得适才单疾泉提过,或许此地便有自京城而来的黑竹会中之人。乌剑一现,他已注意到台下众人各异的神色。众人虽或诧异或不动声色,但乌剑于黑竹会中人之意义显然与旁人不同要知道如今黑竹会中那一些年轻杀手多少是听着凌厉的传闻长大的,愈是不形于色,反愈显得异样。
那些人三三两两散在各处,有些甚至得以藏身其他门派的行列之中,与旁人一起在方才选择了投靠云梦教的哪一支。他们此来的目的不知是否真的是仅此而已,或是想要对君黎有所不利可现在,乌剑在他手中,他们唯一可以做的竟然只剩下这样怔怔仰望,不知那个他们视同传说的人物,此举究竟是什么含义。
只听江一信道“诸位见了这把剑,大概也能猜得到那个人是谁了吧那个人对我说,我久不在江湖行走,不知中原武林还愿意认我这把剑不认,不过我知道今日会场之中有我一些小兄弟,纵然旁人不给我面子,他们总也会给的,不然,他们也不会二话不说,就跟着我把幻生界在这会场四周的六处埋伏给破了。你去告诉幻生界的那几个人,不必再等应援了。”
关盛气极,道“是他捣的鬼”沈凤鸣心中一亮。想来那火蛾传讯之后关非故父子面色难看,是因为那所谓“六处埋伏”无一有应原来竟是叫他给暗中破坏了。可他何时、如何聚合了此地的黑竹会众人,却又毫无端倪。
关非故也按捺不住了目中凶意,“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缩尾,只敢叫人传话,不敢出面示人当真以为我便会怕了么”
江一信见他脸色,骇怕几步,抬手道“关前辈,我只是只是传个话而已,还还望你不要动手。那个人说,他的小兄弟们可都看着的,要是要是你真动了手,就别怪他的小兄弟们了。”
他说着,似乎是为了壮胆,向人群里扫视了眼,道“是不是你们可都是认那一把剑的。剑在谁的手里,就该站在谁的一边。”
无人应答。纵然真的有这些人,他们又岂会自暴身份,只是这对于关非故等人的威胁之意,却又浓了一层。
江一信胆气壮了些,又朗声道“那个人又说,现如今剑交到了君黎手里,我的意思也该清楚了,也便是要你们站在他这一边。这话自是对他那些小兄弟说的。他还说,我知道近日京城出了些事,你们有些惊怕无措,甚或迁怒于他都不足为奇,但今日便请你们看在这一把剑的面子上,保他无恙,那么待回到京里,我总也会设法给你们个交代。然后他又说啊,是了,还有云梦教的沈教主,你们该都是相识了。看在也是一会同道的份上,你们总不会坐视他为外人所欺。倘有人要对他们不利,你们总该知道怎么做。”
一番话言下之意,竟是要利用在场那些年轻“同道”,将君黎与沈凤鸣两人都保下。不论在场是不是真如他所说有那些个“小兄弟”在,他的立场已很明白了。况如今他人未现身,以他的名头和手段,单他一人于关非故来说,也实已是足够的威胁。
李文仲大笑起来道“关老儿,你还逞什么能,你的阴谋被人抖了,埋伏也被人端了,你还不夹了尾巴快滚,莫非真想被人在喉咙上戳个窟窿”
关非故已知今日难有善果,与关盛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便道“好,今日有人定要多管闲事,手段卑鄙,老朽只好认栽,但我儿与我孙儿落在他手中,总须见还”
“你儿子他倒没说起。”江一信挠挠头抢了话,“你孙儿他说,等他们几个人都到了安全所在,自然会放他回来的。”
“我孙儿年岁尚幼,纵然届时得他放走,又如何独自寻得路途回来”关非故厉声道。
“他说到时候会让”江一信目光在近前一寻,就寻到了摩失,“让他给送回来的。”
众人目光都聚在摩上,摩失表情才有些扭曲起来,可却也并不出言反驳,显见江一信也并非信口开河。群豪这才心中恍悟,暗道这异族人想必也是受了胁迫,或是被捉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听命于那人,方才领了两个少年来说书,多半也是那人的意思了。
沈凤鸣至此已知自己占了上风,心中放下了些,便故意叹了一口,慢慢上前道“三支之会弄成这个样子,关前辈,莫说是你,我也一样脸上无光。纵然你先前是暗算了我,不过云梦总也不可无幻生一支。关默兄和代语是云梦教的人,我自必替你要回来,只是今日便只好请你们先行离岛,以保无虞。剩余的事情,我与秋姑娘、净慧师太再商量商量,这里诸位英雄留下徒然无味,既然都是幻生一支接来岛上的,也只能劳烦你顺道带他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