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向净慧看一眼,不知她是否有所判断,倒是有些心中没底。只是如今也不是临阵退缩的时候,只得道“自无异议。”
净慧上前。“那么,沈教主,失礼了。”她伸手便待向沈凤鸣颈上轻按,忽闻听背后传来的细微金属之声,知是有人偷袭,当即振衣而起,君黎剑快,闪身两步已挡落,原是两枚袭向净慧后心的暗针。
人群大哗,目光齐齐投向杨敬,却只见他面色发白,连连后退摇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可此际却又怎能有人信他。两枚暗针透着青黑之色,显然喂了剧毒,若非以使毒出名的幻生界所为,又能有谁就连始终冷眼旁观的衡山派大弟子亦面色一寒,站起道“无耻小人”
衡山派在江湖上虽然行事低调,但其近几代掌门在武林之中一直声望颇高,门中规矩甚严,少出恶事,武学渊源深厚,内外兼修,称得上一方名门正派。这大弟子姓舒名谏,虽然年纪不大,在今日之会上却也已算有分量的人物了。他既开口,言语自也成了围观众人的风向所往。纵然众人这一次并未看清,但方才杨敬曾对两个小孩子出过一次手,终究不是什么好人,便有人喊道“什么东西被人戳穿了真面目,便竟要下此毒手”“不错必是怕了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关非故上前两步,“舒大侠,各位大家稍安勿躁请净慧师太决断是老朽提议的,幻生一支岂有提议了又下杀手的道理欲要下毒手害师太的并非在下,反说不定是想掩盖真相的其他人”
“其他人”风庆恺慢悠悠地道,“关前辈的意思是沈公子和秋姑娘”
“也说不定便是你”杨敬气急道。
“哦”风庆恺冷笑,“那你们的意思是要连风某,也算作了沈公子的同谋了”
“岂有此理,我们若真与他们一伙的,还与你们在这里废这许多话”李文仲捋着袖子,“想动手么怕你不成”
也只有君黎悄悄将那两枚挡下的细针看清了。旁人自是未必明白的,可他却认得出来那是苏扶风的暗器。这一出闹剧竟不过是她暗中下手、嫁祸杨敬的把戏。
此时此地,他当然只能沉默不语。武陵侯、衡山派等都与关非故针锋相对,这已是最有利的情形了。关非故的反驳其实不无道理,可众人眼中,沈凤鸣原就势单力孤,就算秋葵与他是同伙,他们处于众目睽睽之地,岂有动手之机反观幻生界,这台上由他们把持,杨敬又多行暗算之事,众人自然不敢再信其言语。
舒谏跨前一步,道“沈公子,秋姑娘不论现在二位之中,谁为云梦一教之主,只是既然适才那谢峰德行事龌龊,沈公子出手清理门户,如今又见卑鄙小人,纵然不取了其性命,但身为教主,难道容得这等人留在门墙之内吗”
“看不出来,衡山派也喜欢管人闲事了”江陵侯章再农见势不利,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舒谏见是他,反而一笑“不敢,不比江陵侯将云梦教家事事先打听得那般清楚。如今我等不过是站在江湖公义之立场声援沈公子,不知道江陵侯有何看不顺眼之处,定要出言为难”
“江湖公义舒大侠,你适才没听见么,是沈凤鸣的人掳走了关前辈的孙儿在先公义又何在他在这岛上必有同党,先前背琴那女子便是其一,方才暗器偷袭,说不定便是同党所为,真相未曾查明,岂可妄自断言就等师太看看他究竟是否中了毒再行定论,又如何”
“若论是谁动手在先,自然是幻生界要挟沈公子在先。何况,方才关前辈突然向沈公子出手,已在他身上带了一带,怎知便不是借此以手法解了毒去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此际就算沈公子没有中毒,恐都表示不了什么了。”
舒谏这话也不无道理。起初关非故突然出手,确是有此目的,只是未料沈凤鸣早便将蛊毒自解,那一下反成了多此一举。思及沈凤鸣竟能将幻生界引以为豪、原该是无他法可解的“幻生蛊”化去,关非故心中其实一时甚惧,实不知今日若给他走脱,将来更要如何制住他。
但见场上人各执一词,武陵侯带来众人已有上台合围之势,下面衡山派也与江陵侯诸人针锋相对,眼看便要动手。他忽似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向关盛一挥手。
关盛会意,几枚小小的火蛾便自他手中飞出。沈凤鸣瞥见,心中一惊,不知他们更有什么安排,伸手一股劲风飞出欲要将火蛾击落,奈何隔得却远,关非故身形一动,一掌击下,迎面劲风已反击而来。
沈凤鸣先前受了内伤,这一下忽然提气,牵引内息之下,眼前蓦地一黑,竟是掩不住气血上涌之势,一口浊血就要呛出口腔。一旁秋葵不虞有此,手已下意识抬了,却到底是不愿相帮沈凤鸣,悬在空中不决。君黎眼见情急,便即跃入,她一闪身,让了开去。
那火蛾飞得极快,一忽儿已经散开不见踪影。沈凤鸣心中暗暗叫苦,可关非故后招已至,君黎拔剑相与,甚至无暇听他说句什么。秋葵回过神来,抽出琴弦,随后跟上。
这边既然动上了手,下面众人也不再客气,衡山派与章再农等也已交起手来。沈凤鸣只得留神看四周,四周一时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