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找太岁了”林天羽尖叫道,“我们都会死,全都会死”
他一点儿没压嗓门,离得近的都听到了这句不祥的尖叫,面面相觑起来。
秦小酒不安的拉了一把杨屿森“杨哥,他说什么死不死的还有,太岁是什么我们不是去找黄泉之眼么”
“他骗你的他要”
杨屿森一把捂住了林天羽的嘴。
“别怕,我这个表弟小时候被坏孩子们霸凌多了,容易做噩梦,”他假笑着安抚女生,“一做噩梦,就爱说疯话,我哄哄他就是了。”
“真的吗但是”
也不能怪秦小酒多想,主要是林天羽的模样太骇人了。
山上的夜晚那么阴冷,大家都是冲锋衣、防风服的份儿,他竟然满头满脸的冷汗,水里爬出来的怨鬼一样,像是罹患了什么巨大的恐惧。
而且那种恐惧深刻的印在语气里,好像真的经历过什么似的,感染力极强。
杨屿森再三安抚了女生们,见女生们似乎信了,便把不住挣扎的林天羽拖走了。
杨屿森时常健身,林天羽只是个医生,又吓得不轻,扯他就像老鹰扯小鸡,根本无法反抗。
一直走到露营地的轮廓都模糊了,只看得清篝火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林天羽,”杨屿森冰冷的念着他的名字,“你他妈在胡搞什么”
林天羽几乎要哭出来了“哥我喊你哥行不行那个太岁根本不能让人长生,就是个祸害我们吃了它,全都会死的,你听我一句”
“谁告诉你的”
“我梦见的”
见杨屿森皱着眉不出声,林天羽以为他信了,又极快的讲了一遍还保有理智时的梦“总之,我们吃了以后,全都没有好下场”
“你疯了,你家里把你送到了精神病院,就是你那个警察局二把手的堂哥载你去的,你住了半年的院就死了我变成了肉瘤一样的东西,还被人绑架,当狗一样养着。其他人也都死了。没有人得到好处,没有人”
“为此你还杀了人,好多好多人,我们都背上了命案,掰扯了很久才逃过一劫哥你在听吗,我说的都是实话”
杨屿森脸上,是看傻子一般的表情。
他觉得林天羽脑子有病,懒得和他聊了。
“不要第二遍让我听到你的疯言疯语,”他面无表情的说,“记清楚了,我们是去寻找黄泉之眼的,没有什么太岁。”
“我不知道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但如果你再提下山,我第一个把你给宰了。”
说完,杨屿森狠狠推了一把林天羽,大步回去了。
他恢复了风流倜傥的富二代模样,喊着赵晓东和管豹的名字,让大家收拾背包,准备启程。
他没信。
林天羽瘫坐在地上,挥之不去的绝望与恐惧萦绕着他。
许久,他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抓出一张复印纸,看着上面古籍的图像,浑身抖得像筛子。
他怎么不知道,杨屿森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赵晓东,还有那群人,就是这么死的。
“报应这就是报应”
大部队收拾完行李后,有说有笑的上路了。
林天羽的异常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虽然他的名头是队医,但荒郊野外的,大多是擦伤刮伤这类小打小闹,稍微有些野外经验的都受过相关培训,用不上他。
真碰上个大的疾病,他这个考研考了两遍才考上三流医学院的研究生,走后门的医院合同工,也不敢找他。
大多时候,女生们提起他,都是“杨哥的表弟”、“眼镜儿”。男生们喊他穷鬼,或者弟弟。
只有裴诗薰察觉了林天羽精神状况不对。
裴诗薰虽然漂亮,但一身廉价的迪卡侬,其他女生明着暗着排挤她。说她攀上林天羽是攀高枝儿。
她历来坠在队伍的后头走,此刻,她追上林天羽“你没事吧”
“没”
“真的”裴诗薰狐疑的皱眉。
林天羽实在不像没事儿,bia纪念的护额被汗湿透了,jackofsk今夏新款的后面、下面都是泥土,像被按在地上殴打过。
她朝前看了一眼杨屿森,后者正在和陈树讲荤段子。
“又和表哥吵架了”裴诗薰说,“他大少爷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忍着点儿吧,你的登山装备还是他送的呢”
她不提杨屿森还好,一提,林天羽脑海中就闪过裴诗薰找他分手,又很快和杨屿森混到一起的片段
他一巴掌把裴诗薰扇倒,咆哮道“表哥我他妈都没喊过他表哥,你倒是喊的亲”
裴诗薰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你疯了我不喊他表哥喊什么”
“次次说话向着他,谁他妈才是你男朋友婊\\子,我忍你很久了,我”
二人的动静很大,威哥见状不对,赶紧拦住了林天羽“消消气消消气,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多孬种,有话不能好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