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手脚利落的烧上水,趁着热水壶工作的当儿,又随手整理起厨房。
男人的视线掠过明显是“咬痕”的生肉块,掠过地上空空如也的15矿泉水瓶,还有内容不知所踪的蛋壳、甜牛奶盒,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白岐玉在沙发上愣神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昨夜的一地狼藉有多可疑,慌乱走过去,却发现
瓷砖光洁照人。
他僵硬的转动眼球,对上霍传山笑意不减的视线,后者很温柔的说“我帮你清理干净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啊嗯”,白岐玉卡顿的解释着,“就,昨天那男的来砸门的时候,我正好在厨房把一堆东西打翻了。”
见霍传山没有质疑这片凌乱的来源,白岐玉松了口气。
那异常太过古怪已经不能用“撞鬼”来解释了,现在事态已经够乱了,他不想再徒增烦恼。
既然肠胃没有不舒服,就先放到一边吧。
至于可能存在的“鬼”,在这一团乱麻前,真是不算什么了。
白岐玉怕鬼,鬼从未伤他分毫;不怕人,人却想夺他性命,多么可悲又可笑。
那边儿,霍传山已经把滚落的蔬菜洗干净,用保鲜膜敛着了。
“要尽快吃了,”霍传山说,“中午我做了吧。”
“嗯”
“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肥牛卷,芝士做个乱炖”
“都行”
“或者部队火锅”
“这个吧。”白岐玉小声补充,“不要太多菜,也不要泡菜多放肉、年糕、鱼饼和面。”
“你啊,肉食主义。”霍传山无奈的笑笑,“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霍传山动作很快,开始切菜,调料
“我来帮你吧。不能让客人一个人弄”
霍传山拦住他,轻巧的把他推出去“休息去吧。”
霍传山坚定了主意不让他动手,白岐玉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霍传山堪称赏心悦目的动作。
他在处理卷心菜,不是随便的撕扯,而是很小心的顺着脉络,找到根茎与叶相连的地方,然后完整的摘下来,整齐的码在火锅底部。
弄完卷心菜,他想了想,先给白岐玉切了一个芒果,这是为数不多的不反胃的水果。
从顶部中心画个标准的十字,剥皮,又找出一个蛋糕托托住底部,才递给白岐玉,不让吃的时候汁水滴在底部。
看人处理食材其实是很无聊的,可白岐玉就是移不开视线。
他漫无边际的想,对蔬果都这样温柔的人,一定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吧。
谁能有幸独占这种温柔呢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忙碌,白岐玉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缓和下来。
厨房里,韩式大酱与泡菜氤氲着醇厚鲜甜的香气,热水壶咕嘟咕嘟的要开了,热腾腾的水雾缭绕如白烟。
一切都提醒白岐玉他现在安全了。
昨夜的恐惧与崩溃已经掀过一页,霍传山带来了烟火气的清晨与救赎。
他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皮黏连起来,像一个困得不行又被好吃的勾引着的馋猫,看的霍传山满眼笑意。
“别看了,吃吧。吃完了去睡。”霍传山把芒果递到白岐玉手里,继续去处理洋葱。
“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岐玉慢慢的说,“尸体在五楼,早晚会被发现。”
“虽然冬天天气冷,但那里潮湿、霉菌多,腐败会很快两天,或者三天味道就很大了。得尽快处理掉才行”
“先去睡吧,”霍传山打断他,“等睡醒,饭就可以吃了,休息好了再讨论也不迟。”
“不用,我给你打下手”白岐玉坚持着揉了揉眼,“怎么能让客人一个人做饭”
霍传山失笑,不由分说的把他弄到卧室“听话,睡觉。”
白岐玉是真的撑不住了。
一宿没睡,又时时绷紧在崩溃线,身心皆疲。
他无比柔软的看着为他拍松枕头、拉起窗帘,铺床的男人。
后者一系列动作熟稔又利落,像是为他做过千万遍一样,毫无违和。
这是个很会照顾人、也很会生活的男人,如果和他成家,会过的很舒服。
白岐玉的脑中没由来的萌生了这个想法,下一瞬,又被自己荒谬的不行,打散了这个念头。
睡吧
霍传山看着他换上睡衣,躺倒,给他喝了一杯温水,又帮他关上灯。
黑暗涌来,白岐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白岐玉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呼吸陷入平缓的一瞬,霍传山便收敛了笑意。
温柔、儒雅,甚至被一贯称赞的斯文稳重全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
他随手把围裙和防热手套扔在一边,径直上了四楼,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到来。
修长的双腿裹在剪裁得体的西服裤,手工皮鞋闲庭信步般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