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坦白吗
面前,霍传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岐玉,等待他给出的说法。
放在过去,白岐玉面对最信任的老友,一定会全盘托出,寻求帮助和建议。
可发生了韩江雪的倾诉后,白岐玉产生了动摇。动摇记忆中可靠友人的真面目,动摇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否有问题。
毕竟,如果霍传山报警,一切就都完了。
他,林明晚,还有见死不救的裴芝琪
“阿白”霍传山再次出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浓密若蝶翼的睫毛一颤,漆黑的眸子迷茫而无措的抬起,被男人捕捉。
一如既往的漂亮,一如既往的脆弱,却平白混入了让人不喜的东西。
是狐疑。
霍传山的视线锐利的滑过白岐玉背后女人的脸,后者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侧着身子藏到了阴影里。
他面色不显,放柔了声音,若上好大提琴徐徐滑过琴弦“阿白,我以为,你可以信任我。”
“我”
白岐玉抿着嘴,仍是拿不定主意。
可命运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他又听到了新的脚步声。
来自楼下。
钥匙碰撞声打着旋儿,清脆的回荡在楼道,房东胡叔的标志性大嗓门儿人未到声先来。
“大早上的不给我省心,三楼这群”
电光火石间,白岐玉脑中闪过了无数种对策,可无一例外
都必须有男人的参与。
他紧紧闭上眼,又睁开,漆黑蝶翼翻飞间,做出了决定。
“霍哥,”他的声音微颤,“你能不能帮帮我”
霍传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帮你什么你先说清楚。”
“帮我”白岐玉抬眼,紧紧对上男人探究的眼,“帮我掩盖这一切。”
“除了你”他的嗓音带了哽咽,那样可怜又惹人心颤,“除了你,我真不知道找谁才好了”
霍传山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家伙总有一种魔力,能让他毫无缘由的拖鞋。
或许是眉目间濒临崩溃的慌乱,也或许是泛红眼角间的水汽,都给人一种疼惜易碎品的怜爱。
不过,霍传山也清晰的明白,即使白岐玉什么都不说,他也会为他去做一切。
一切弄脏双手的事,一切不见光日的事,因为,本该如此。
脚步声逼近的前一刻,霍传山捏紧白岐玉的肩膀,低声道“等会我说什么,你都要配合我,明白吗”
“好。”
“还有那个女人”霍传山沉下眸子,“不要让她说不该说的。”
“我,我绝对不会的”裴芝琪焦急的表明立场,“我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紧急,来不及说串供,下一秒,胡叔已经踩着拖鞋,进了拐角。
进入铺天盖地的消毒水味的地狱,进入令人发狂的可怖污秽中,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看向神情莫测的霍传山,看向阴暗中看不清神色的白岐玉,瑟缩的后退一步。
“这一片血是操”
领着钥匙的手也不转圈了,死死按在口袋上,似乎一个不慎就要掏手机报警。
“您怎么来了”白岐玉先声夺人。
“啊”胡叔卡了壳,“二,二楼的打工仔投诉我,说你们楼上闹腾了一整晚上,害得他们睡不着,让我来看看”
这二楼倒是好心机,白岐玉在心中暗骂,他们昨晚肯定被吓醒了,缩着不来帮忙,反倒是一切结束后倒打一耙通知房东
“不是,这一地血怎么回事儿你们做什么呢”
霍传山解围“我们也是被闹得睡不着觉,来查看的。”
白岐玉点头“我一醒来,门口就这一堆黏糊糊的东西。”
“哈”胡叔明显不信,“你装傻也没用,我现在就报警”
说着,胡叔直接掏出手机,结果一愣。
“咦,网呢”
“昨晚网就断了,”白岐玉说,“我们下楼找你,你还不开门。”
胡叔被一打岔,愣了一下“我没听到你们来找我啊”
“可能你睡得太死了。”
胡叔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又发现了新的困惑“我\\操,手机信号也没了”
霍传山走到胡叔身旁,俯下身看“你确定吗我们隔壁楼的网没事。”
说着,他顿了顿,温和的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6号楼的住户。来找白先生的。”
他顺手把蛋糕盒递给白岐玉,修长的手从西装内衬拿出一张名片。
胡叔疑惑的接过,质感优越的卡片上印着“齐鲁大学历史系教授霍传山。”
见霍传山一副斯文稳重的模样,又一身西装革履,气质不凡,俨然是高知分子,胡叔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幸会,我是小白的房东,这栋楼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我的哎,这破网怎么回事儿啊”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