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是随便找一个倾诉对象的你有什么目的”
韩江雪是聪明人,知道感情牌的筹码只能打这些了。
他开门见山“我想见霍教授一面,与他对峙,就算不能洗冤蒙尘,哪怕能得知当年真相也好。”
他哀切的说“自那件事后,没有导师再肯收我,我去拜访霍教授,也被拒之不见我从舍友那里听说,有个校外人时常来霍教授的课上旁听,似乎是霍教授很要好的朋友,还说你经常在图书馆看书,我就想着,爱书人通常是好人,或许,你会帮我”
清越的声音那样卑微的哀求,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
要不,就答应吧
看看对峙的结果再下判断,究竟霍传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韩江雪在颠倒黑白
白岐玉心理斗争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好。”
“真的”韩江雪是演不出来的欣喜,“谢谢你,我该怎么感谢你”
白岐玉打断他“感谢的话先不用。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们对峙时,我要在场。”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却也像把血淋淋的刀,又在韩江雪脆弱的心上刺下。
但他还是答应了。
“如果是白先生的话,在场也好。这样,能让你看清姓霍的真面目”
得出想要的结果,又赤\\裸裸的展露出流脓的伤口,韩江雪勉强聊了几句,就离去了。
面前的自深深处看了几页,被这一不和谐的插曲打破,再读已是索然无味。
白岐玉索性打道回府。
公交摇晃着在夕暮红光下停靠,五点半的天色尚早,小吃摊们才刚支起来。
从霍传山出差后,白岐玉许久没有回的这么早了。
他一下车,看到崇明小区笼在灰蒙阴霾下的筒子楼,又萌生退缩,随便买了几样小吃,蹲在街头吃了起来。
冬日肃杀的寒风刮得人彻骨的冷,一直等到八点多,小吃摊摊主们也扛不住,一一熄灯推车离去,白岐玉才不情不愿的回了霍传山的家。
他心存疑虑,视频聊天时也不免冷淡起来。再加上霍传山的信号断断续续的,聊了两句,白岐玉就找个借口挂断了。
他放下手机,扫视居住了一星期,却从未仔细打探过的霍传山的家。
与白岐玉一套房改两套的oft不同,霍传山这儿是标准的三室两厅的大户型。
采光极佳,群山与蜿蜒江水之景豁然开朗,租金要白岐玉的三倍多。
虽然霍传山说,白岐玉可以随意使用家中的一切东西,可他自诩君子,不屑于窥探他人隐私,除了浴室、厨房、侧卧,他从未去过“客人”不该去的房间。
比如主卧、书房、储藏室,再比如五楼楼顶,那间霍传山从未提起过的阁楼。
思索间,白岐玉竟不知觉的站立在书房门口,手搭在了把手上。
一抬眼,狰狞威慑的兽首标本正居高临下的投下阴影,像地狱之关口,正静候失足者自我打破安宁幻象,踏入真实。
怎么会萌生这种想法呢,白岐玉唾弃自己,一切尚未有定论,霍教授不可能是那种人。
他心中乱极了,焦虑碾压了恐惧,回到了自己家住。
或许是忧虑过重,是夜,他破天荒的没做梦。
然后,被“哄”的一声巨响惊醒。
宛若钢铁巨物相互撞击,鼓膜被震得生疼。
白岐玉睁眼,要去寻找噪音来源,却发现,他正处于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诡异事态中。
他正光着脚,双手抓着一块冷冻的生肉,好像是羊排,也好像是猪肋骨,总之诸如此类,手指冻得刺骨的红。
面前,是冰箱微弱的冷光,映照着一地狼藉。
散乱的生骨头。
碎了一地的蛋壳。
空空的矿泉水瓶子横七竖八的扔在身后,一共是四个15的农夫山泉瓶。
黏糊糊的果味牛奶与果粒酸奶流了一地,像死不瞑目的动物的脑髓。
只有蔬菜逃离了魔爪,像垃圾一样扔散四方卷心菜与洋葱一起堆积在水槽底下,成袋的土豆狼狈的摔在墙边,连带着西红柿。
昏暗厨房里唯一的光源,刺目的冰箱冷光灯里,只剩下一排面包、果酱、火锅丸子,可怜兮兮的躺在角落。
而白岐玉的口腔里,是令人作呕的,独属于未烹饪蛋白质的生腥味儿。
或许来自于生肉,也或许来自于生鸡蛋。
视线所及之处的狼藉,无一不在证明
白岐玉是个食生肉、喝生鸡蛋的疯子。
胃中剧烈翻滚起来,白岐玉冲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可没用,除了胃液、胆汁,大量分泌的唾液,什么都吐不出来。
胃痛苦的抽搐着,嗓子被胃液腐蚀的生疼,白岐玉差点脱离的摔倒,强行抓住门把手才站稳。
洗手池明亮的半身镜里,映照出他苍白而惊恐的脸。
于昏暗中,如误入深渊的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