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玉扫码付款便走,把愣着的小道士扔在原地。
为什么香会倒经历了这么多,还看不出答案么
他心里说不清是烦躁还是焦虑上香都没用,找大仙难道就有用处吗算了,来都来了
白岐玉试图顺着老爷爷的话找“红棚子”,可小巷歪曲扭八的,走了一会儿反而迷路了,他便随意的逛着老街。
街头,一个牌子写着天哑道士,上仙转世的,比着手语神秘兮兮的拉住一个路人,白岐玉仔细盯了一会儿,嘲弄的移开视线。
再往里走,神棍更多了,个个铺着黄布、压着红转头,立牌“算命占卜”,连着好几个摊子。
一个妇女拉着一年轻女孩的手,煞有其事的问“我看到你身后有个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女的,对不对”
女孩红了眼眶“是不是我奶奶啊我奶奶从小就特别疼我,前年去世了。”
“你性格很爱憎分明,顺眼的人相处的很好,讨厌的人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对不对”
女孩面露惊讶“您说的太对了,一字不差”
“但你感情不是一直都通顺,对不对”
“确实。”女孩眼里泛出泪花,“就是我现在这个男朋友,他出轨了我找您就是想问,我们还有没有可能了”
妇女横眉竖目的喝止住她“不行这个男的不是正缘”
“你今年流年不行,本命年还犯太岁,红事儿是成不了的我给你看看后年,星宫落座不错,你桃花在后年正旺,会有一个乙木命的男人出现,比你大几岁,性格温柔聪慧,事业有成,和你很配”
“真的吗”女孩俨然很受用,“可我后年就28岁了”
“错不了女人三十一朵花,你这么漂亮还担心年纪呀你的正缘是旺妻命,无论事业还是家庭都旺你的”
妇女话锋一转“不过,你后年犯小太岁,要有一劫。我给你说你听着,你要买一个桃木的老虎佩戴,家里不能摆紫色摆件儿”
白岐玉听了一小会,就悄然离开了。
妇女一番话术听着很玄乎,但仔细想想骗谁都套的进。
这女孩秋天便一身毛绒貂衣,穿着富贵,人又健康漂亮,所以不是算病或者算财,那大概率就是来问姻缘的了,很好糊弄。
街对面,又有一个长褂衫的道士老神在在的拉着一个妇女。
“你儿子这事儿,好办也不好办。”
“他聪慧过人,被仙家看上了,要借他出马再不立堂口,你儿子就不是断条腿抑郁症的问题了,是要命的我是专业的点堂师傅,只要三万八”
白岐玉翻个白眼,心想真要正经仙家看上还“断腿抑郁症”,确定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心里吐槽,嘴上竟忍不住说出来了,便听身后一人赞许的说“正是如此。”
“正道仙家是不会折磨人的,只会暗示、托梦。折磨人的都是邪物、恶灵一类。”
白岐玉转身,一个清风道骨的男人映入眼帘。
他看着不到三十,一米八左右,穿着广袖雨过天青色汉服,斯文儒雅。
此刻,他左手裹着白色纱布,露出纹着长横短横的手指,握着一只形状古怪的手铃。右手提着形状独特的短鞭,脚踩皮质长靴。
他的领口处,小腿处,都绑着一圈小指长的七彩布条,用油彩绘画着难以形容的诡异符号,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您是,秦师傅我是和你联系的白”
男人突然扬起短鞭,凛冽的鞭尾带过树上积水,直直朝白岐玉面门洒去
“哪来的脏东西,从你天帝爷爷的地盘上滚远点”
那是一声与斯文毫不沾边的怒吼,狠厉、尖细,像捏着嗓子。
猝不及防被水泼了满脸,冰凉沁入混沌的思绪,带出一丝清明
被蒙蔽的搬家时的真正记忆,终于重现。
白岐玉看到的那一沓a4打印合同,变成了黄皮纸,中性笔则变成了炭笔
天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如黑色幕布盖在了饲养箱上,他像提线木偶一样,做着滑稽可笑的事
欢天喜地搬入的新家,其实是从未离去的旧家,安放摆设,实则是原地打转,什么都没动
又一泼冰凉的水洒在面上,白岐玉从邪恶混沌的无序中睁开眼,径直落下泪来
“秦老师,您看到了对吗,那黑影”
“放松”男人温柔的说,“不要怕,没事了。”
在温柔的声音安抚下,像有一只毛绒温热的小手,搭在白岐玉的额头上,他竟直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室内了。
抬眼,是天花板上层层叠叠的白幡,垂着密集的络子与细帘,络子的形状很特别。口鼻间,萦绕着柔和神圣的线香,像仙人细腻的呢喃。
一个穿着修行短袍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盆水进来“小香客,醒了”
她利落的帮白岐玉支起身子,靠在矮塌上,又从盆子捞出方巾,给白岐玉一点一点擦脸。
白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