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挨打(3 / 7)

芳环视四周,还差一点。

差什么呢

楚枫适时提醒“妈妈,钟伯伯说鸡瘟传染性很强,我们家其他鸡是不是也要保护起来”

“对。”陈容芳一拍脑门,她忙晕了,都忘了。

陈容芳对楚深道“你去卫生站,领几斤生石灰来。”生石灰加水,可以大面积消毒。

她又扭头告诉楚枫“去把爸爸叫回来,让他做个棚顶。”

她要把剩下的鸡也一样地圈起来,同样消毒、同样喂阿莫西林、牛黄解毒片这些东西,做好预防工作。

楚枫、楚深领命而去,地里上工的楚志国也一点儿不耽搁,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复杂极了。

陈容芳光是每天盯着鸡喝足够的药水,就足够累,就连鸡喝水的槽、装鸡食的碗,陈容芳都每天消毒。

一看见天上下雨刮风,她就不厌其烦马上把棚下的鸡转移到堂屋里去,势必不要鸡冷着。

陈容芳操持着家里的鸡,家里的猪草、扫地等活儿就落在了楚枫楚深身上,楚志国除了上工,还管着家里做饭。

大家都很累,但没一个人有怨言。

就是在这么精心的照料中,最先发现不对的那只灰嘴黑毛鸡却拉出了一泡灰绿色的稀屎。

陈容芳的身子当即颤了颤,眼里遍布血丝,果然不是感冒,这就是钟大夫说的鸡瘟

陈容芳身子脱力,站都站不住,楚枫楚深连扶住她。

楚枫连忙道“妈妈,你别着急。钟伯伯说鸡瘟三天以后传统的药就都没用了,但是咱们家的鸡还没死,说明妈妈你做的事有用。”

这只鸡已经撑过了整整七天,情况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

陈容芳这才勉强回了神,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幸好还有一对儿女,否则这个生活,她真是熬不下去。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震天的哭嚎“我的鸡、我的鸡啊”

陈容芳扶着墙走出去,一个妇女抓着一只死鸡,穿着蓝色的亚麻上衣,头发蓬松,在路边毫无形象地哭嚎。

钟大夫、还有几个壮年男子都泛着不忍,仍然道“花婶儿,得鸡瘟死的鸡必须挖坑深埋,不然要传染,我们也没办法。”

花婶儿老泪纵横,抱着那只死鸡只是哭,不少队员们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全部走出来看,居然没一个人说话。

眼里都闪烁泪光。

大家家里的鸡都出了问题。

金秋岁月,本该是瓜果飘香、收获累累的好时节,第九生产队却因为这一场猝不及防的鸡瘟,陷入了晦暗的阴霾中。

刘添才紧急召开所有队员开会,钟大夫拿着喇叭,在台上声嘶力竭讲着鸡瘟的防治工作。

鸡瘟来势汹汹,钟大夫不无悲痛地说“鸡瘟致死率实在太高,传染性也太强,为了不让鸡瘟的源头从我们这儿散出去,我们决定,成立专门的卫生小组,走访各家。”

台上在开会,台下也有人小声“开会”

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凑在一起,都在谈对方的鸡怎么样了。

问到年春花时,年春花就难得糊涂的来一句“啥你们的鸡都病了吗”

她那双久经历练的眼睛,此刻展现出一些天真的得意来,昂着头“我是不懂好好的鸡怎么会生病,可能我有福吧,这些怪病都不来我家。”

她对面那个小媳妇儿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心里更酸楚难当。

小媳妇儿的婆婆见她吃亏,把小媳妇儿往自己身后一掀“年春花,你装什么城里人呢二十年前,你家猪得怪病死的时候,还是我男人帮着你们打理的”

“这才多久啊,你就装有福,装作没见过这些病了,也不掀开裤管子看看,你腿上的泥点子难道比我们少了”

都是乡下的农民,还装什么高低贵贱。

年春花被揭了老底,有些尴尬,她的鸡没得病,她现在就是自以为腰杆硬。

年春花春风得意,嘴角一漾正要反击,前面蓦地爆发出一阵哭声。

不少队员都哭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眼眶里都蓄着水。

台上的钟大夫说到要紧关头。

“只要出现相应症状的鸡,全部扑杀。”钟大夫沉重地说完,不敢面对队员们,连忙把喇叭递给刘添才。

年春花急了,要扑杀大家的鸡,怎么会呢

小媳妇儿的婆婆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双眼唰地流下泪来,又看向年春花“扑杀鸡,你以为你逃得了”

年春花活活打了个激灵,她本来还觉得挺美的,看见花婶、白奶奶、宋二婶这些敢质疑她的福气说法的人,哭丧着脸,她的心别提多美了。

此事过后,福团的福气算是打响了,想到上辈子这些人巴结她和福团的模样,年春花就忍不住乐。

没想到上面要扑杀这些鸡。

年春花嘴角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回,一股寒意涌上,虽然有福团的大福气在,她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