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尺,云天河照旧舞剑,仿佛浑无所觉。
云父心里惊疑,于是挥剑朝他左臂打去,这一动好似天雷感应而发,云天河的木剑刹那就反手相攻。云天青老于剑术,当下稍一退身,让开云天河的剑路,本拟以退为进,不想那木剑竟于力竭处又一跃而起,剑尖直指眉心。
云天青见他的孝子云天河双目痴痴,便知他一心沉浸剑斗之罅隙,哪怕前方是断崖绝渊,也会毫不犹豫地挺剑抢上,如此正是神剑之妙,但却落了下乘,一看就知是被剑理填塞了心眼,是剑御人,而非人御剑。看来这一套剑诀必然是他人传授,绝不是这笨小子自行领悟的。
云天青何等本领,一面同小儿对剑,一面在心里考校,只以四肢运动之力对敌,是剑道中下乘的工夫,却依旧打得云天河左支右绌。神剑虽妙,但如今云天河只得一股心意,于剑理却不甚了了,出招转步纯凭自然,心念到了便是,得之纯净,失之精微,如何能和老前辈扳手腕
如此忽忽斗过五十招,小孩力竭,力竭而气衰,气衰而神散,云天河从剑意中苏醒,一个不差就被老爹用松枝抽在屁股上,他哇哇痛呼,大叫“我错了孩儿错了爹爹别打了”
云天青气定神闲,将松枝背负身后,埋没多年的剑仙气派显露无疑,“臭小子,叫你练习挥剑,从哪儿学来这么一套怪招”他本拟说胡闹、不三不四之类的贬词,但神剑威严,习剑者最是崇敬,于是便改口说他这是怪招。
云天河向来老实,这一回却羞怯地搔着脑袋,说不出个一二来。
“臭小子,胆子大了是不是敢对你爹撒谎了。”云天青故作冷淡,心里却觉好笑,是以目光神色都极温和。
云天河立即慌了神,“不是啊,爹,孩儿没有说谎,是那个人不让我说出来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这青鸾峰上,除了你我父子,难道还有隐居的人家”
小孩摇摇头,“他说自己是来这里旅游的,爹,旅游是什么东西啊”
云天青很是敷衍,“你从屋里走到屋外就是旅游了。你几时见到那人,又和他说了什么,都一一告诉爹,不许隐瞒,知道吗”
云天河老大不好意思,“可我答应那个人,不和你说起他的。他说,他说你是要死的人,何必管得这么宽。爹,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小孩子说到死,一点儿也不难过,毕竟他从来对此没有什么概念,既然如此,就不会如常人那样谈之色变。
云天青听了这些,却不再说话,默默思忖一会儿,忽得大笑两声,转身回屋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