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扩散。
他轻笑了一声,狭促的鼻息打在代兰琴的掌心,温温热热的。
代兰琴就像被烫一般飞快缩回了手,脸颊都不可控制地热了一些。
马车外面传来裴佞和玲箩说话的声音,原来玲箩和那一堆物资都被安排在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为了逃避面对裴司玉,代兰琴拉开帘子往外看忙碌的宫人。
就在她以为裴司玉不会抓着这件事不放的时候,他却突然弯腰凑过来,一只手臂横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喜欢裴之礼,对吧”
他靠得很近,代兰琴回头的时候嘴唇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的。
她有些羞恼地拧起眉,手要去寻银针时他的视线却已经落在了她一直拽着的帘子上。
他将帘子从她手上拿下来挂在了木窗边的挂钩上,接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退开了身。
“只能看一炷香时间,御医说了你的伤还是得休养。”
代兰琴“”
她的手还放在腰间,一时间进退两难。
若说裴司玉刚才的举动全是无心她是不信的,但若说他是有心
代兰琴看了眼他关切中又带着一点无辜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好好看风景。
日上三竿,两辆马车才出发朝着湖镇的方向驶去。
裴司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车夫,驾车的技术很好,马车驶得又快又稳,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行了好几十公里地。
这一路上还算安稳。
白天裴司玉都在代兰琴的这辆马车里,自打知道代兰琴和裴之礼有过一段后,他明里暗里地和裴之礼攀比。
光是这几天里代兰琴就听他说了不少裴之礼的糗事,什么大智若愚、三岁的时候才学会叫父皇母后;七八岁的时候还因为玩火尿了床,说得最多的还是裴之礼背书比不过他习武又比不过他。
刚开始听到裴之礼的名字代兰琴还会觉得心悸厌烦,后来竟就无所谓了,又过了几天裴司玉不说几句裴之礼的不好她还有些不习惯。
晚上裴司玉会把玲箩唤到马车,自己则是和裴佞换着守夜。
就这样平淡又安稳地过了十来天后,马车到了临近湖镇的青水镇,和之前路过的那些小镇不同,这里一片死寂。
趴在车窗边探头往外看,玲箩稚气未脱的脸上带上了点奇怪。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人也好少。”她撑着下巴,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们之前也到过偏僻一些的小镇,那些小镇的房屋松散街道也窄小,但路上依旧能看到很多人,没有哪里是像这个小镇这样门可罗雀的。
街上只走着几个人,看打扮也知道是出门寻粮食,还有提着篮子和邻居换食物的。一看到陌生人出现在镇上,他们就跟受惊小鹿一般突然飞快逃窜,离家近一些的直接跑回家落下门栓。仅几家开着门的店铺也迅速将大门一关。
裴佞骑着马护在马车边,听到玲箩的话他眼中划过深色。
“大抵与疫病有关。”他对玲箩解释道“这里靠近湖镇,百姓不出来也适当避免了疫病的扩散。”
玲箩有些闷闷地哦了声,心里有点难过。一路上他们时常能听到别人说起湖镇的情况,这次疫病比他们想象的都要严重,现在湖镇已经只许进不许出。
三皇子甚至派了一名随行的士兵回去向皇上禀报此事。
又过了半日,一队人总算是到了湖镇。
几人在入口处被一名满脸疲色的官兵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官兵一脸严肃“现在没有知府大人的命令禁止进入湖镇,你们还是快走吧。”
裴佞没说话,骑在马上亮出了一块令牌。
一看到金灿灿的令牌上雕着的“三”字,官兵脸色一变,立马屈膝跪在地上。
“参见三皇子属下不知殿下莅临,有所怠慢还望殿下恕罪”
裴司玉没有出面,只是从车窗伸出了一只手微微抬了抬。
裴佞立马道“起来吧。镇上现在情况如何”
官兵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犹豫不决片刻后他还是沉痛地摇了摇头,“镇上大半人染了病,剩下的那些人闹着要出去。短短十天后山的尸体都快堆满了”那其中还有不少他的弟兄,人快死了都没机会再见亲人最后一眼。
可他们能怎么办,只能一把火烧了那些尸身免得更多人出事。
回想起镇上地狱般的惨状,官兵眼眶都红了红。
裴佞没再多问,他对官兵颔首道“带我们进去。”
官兵点了点头,这才把拦着路的木栅栏挪开。
往湖镇里面走的前几百米是看不到百姓的,这里多数是坐在路边啃饽饽的官兵们和几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再往里走一段路才隐约能够听到人的哭喊声,还能看到官兵用身子铸成的围墙。
带路的官兵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声音解释道“知府大人向皇城禀报了疫病之事后就着手清理出了那片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