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秦青仰起头,看向兽性犹存的叶礼,微笑道“山匪都打退了吗”
“都打退了,中途来了很多官兵,把附近几座山头的匪患也剿灭了。”叶礼缓缓走到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青。
上了战场他就是一头狂兽,饮了血更是无法自控。然而此刻看见秦青仰起的白净小脸,他渴望杀戮的心竟奇迹般地平复了。
“我在等你。”秦青在夜风中低语。
这句再寻常不过的话竟让叶礼丢下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大刀,沉沉地笑了一声。
秦青在等他回来啊
空旷的心被一团柔软温暖的东西占满,眼眶止不住地发热。
“官兵为什么会去剿匪不收好处费,他们竟然愿意出兵上回侯府给他们送了五万两银子,他们才肯派一支队伍在附近巡逻。”
秦青只用一句话就把叶礼火热的心浇得凉透。
叶礼“我也不知。”
给了好处,朝廷驻军才肯参与剿匪,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叶礼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眸色暗沉地瞥向阿牛。
阿牛咬咬牙,心里也是恨地不行。娘的,今日暗卫递消息过去,江北城的守备明明表现得很积极,原来都是装的
“回来了就好。我给你们准备了宵夜,都去吃吧。”秦青抱着996站起来,双腿一麻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叶礼连忙伸出手臂把人抱住,鼻端先是嗅到一股清甜的香气,怀里很快便撞入了一团柔软的躯体,像是拥住了一片云,洁白轻盈,转瞬就会散了去。
叶礼心中发慌,不由箍紧了秦青的腰。
腰好细,仿佛一折就断。
叶礼心中又是一慌,连忙松了松手,然后又紧了紧,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抱紧了怕弄疼秦青,松开了又害怕失去。到底怎样的距离才是合适的
心里的慌乱越来越深,让叶礼额头直冒冷汗。忆起自己隐藏的身份,一股不祥的预感紧紧摄住了他的心魂。
如果自己是真正的叶礼,那该多好啊
“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秦青推开叶礼,指着沾染在自己外袍上的血点。
叶礼低下头,压抑着心中的恐慌,哑声道“对不起小侯爷。”
“没关系,你安全回来了就好。”秦青转身往大门里走去,似想起什么,忽然对小凳子说道“你以后不用当差了。”
小凳子愣在当场,脸庞一片煞白,显然已吓得丢了魂儿。没了这份差事,他怎么活啊
叶礼和阿牛互相对视,都没开腔。
“你以后去草棚那边给做工的人打饭,月钱给你加五百个铜板。”秦青又道。
小凳子这才眨了眨眼,缓慢而又欣喜地笑起来。
秦青捏住他依然煞白的脸,戏谑地问“方才吓到没有”
小凳子老老实实点头“吓到了。”
秦青松开他的腮帮子,一面往府门里走,一面低语,“就是要吓吓你,呵呵”
他清润的笑声洒了一路,带着一点儿孩童才有的顽皮。
小凳子捂着滚烫的脸颊,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小侯爷
“看什么呢”叶礼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了小凳子一跳。小凳子转头望去,对上的却是一双黑不见底,寒光四溢的深眸。
那是比大山里的老虎更凶狠的一种目光,仿佛能吃人。
小凳子连忙摇头,说没看什么。
叶礼摸摸他的脑袋,一句话都没说便去了。
宵夜已经热好,一一端上桌。
秦青一口没吃,只是坐在餐桌对面,静静看着狼吞虎咽的叶礼和阿牛。
“管家派了许多人去找你妹妹。”秦青徐徐说道“我让他们尽量在半月之内把人找到,之后就送你们离开。”
叶礼忽然失去了胃口,形同嚼蜡。
阿牛暗搓搓地看了主子一眼,没敢搭腔。他感觉得到,主子的好心情被毁掉了。
“我们不能留在侯府里做工吗如今是乱世,去了外面很难找到活路。”叶礼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侯府,却还是莫名其妙问出了这些话。
阿牛压下心中的诧异,默默吃面。
“留在侯府,你们更加没有活路,因为侯府早晚会被抄家灭族。”秦青淡淡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阿牛忽然惊天动地地呛咳起来。
叶礼握在手中的筷子止不住地抖了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来不止朝廷防备着秦家,秦家也一样防备着朝廷。秦青一早就清楚自己的结局。
“秦家因何发家,全大燕朝的人都知道。如今圣上要清算秦家也是人所共知的秘密。我这颗头颅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割下,带入京城献给圣上。”
秦青指了指自己纤细修长的脖颈。
阿牛连忙压下脑袋,不敢多看。
叶礼眼前却浮现出一个恐怖至极的场景。一把寒光烁烁的大刀以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