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俯身靠近。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秦青脸上,满是冷冽香气的薄唇紧贴而来,于是秦青闭上了染着一抹薄红的眼
雨点溅落地面,散出湿漉漉的雾气,坐在车里的两个人便在这潮湿的雾气里缠绵悱恻地接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粘稠、滚烫、迷醉
数分钟后,徐逸之结束了这个吻,哑声低笑“其实我只是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秦青搂着他的脖子,同样沙哑地呢喃“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薄唇再度贴合,舌尖也柔柔地缠在一起。
路旁有汽车呼啸而过,有行人撑着雨伞狼狈奔跑,还有湿透的鸟儿飞快钻进草丛。可是这一切,都在湿湿热热的吻里变得模糊又遥远
过了数分钟,嘴唇已有些红肿的秦青打开车门跨出来。
“我不能再跟你待一块儿了。”他抱怨道。
“为什么”徐逸之追出车门,领带早已被男友扯得歪歪扭扭,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几颗,发丝被揪扯得凌乱不堪。
这副样子既颓唐又浪荡,还带着一点儿欲望得到满足之后的慵懒。
“再待下去,我的舌头会化掉。”秦青走到挂着雨帘的桥沿下方,轻声漫笑。
徐逸之愣了愣,继而也朗声大笑起来。他从后方抱住秦青,脸颊亲昵地贴着对方的脸颊,嗓音沙哑“可我就是想吻你。”
成年人的恋爱,总是无法避免对彼此的渴求。两具灼热的身体紧紧相拥,共看雨幕。
忽然,秦青挣脱徐逸之的怀抱,从车里拿出一把黑伞,缓缓走向雨帘落下的桥沿边。
“怎么了”徐逸之走过去查看。
只见桥沿雨瀑的正下方,悄然伫立着一朵还未盛开便被雨水打得长梗弯曲的不知名野花的蓓蕾。而此刻,这小小的蓓蕾正被秦青的黑伞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既然遇见了,那就让它平平安安等到花开吧。”秦青努力撑起黑伞,但倾盆而下的雨瀑还是把他的胳膊压得直颤。
几名路人走过,看见他奇怪的举动,不由窃窃发笑。
秦青抬眸看向徐逸之,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很幼稚”
徐逸之愣了好一会儿才猝然低笑“不,一点儿也不幼稚。”他转身走到车边,从驾驶室里也拿了一把黑伞。
“你帮它撑伞,我帮你撑。”
两把黑伞一上一下地重叠,挡住了哗啦作响的雨瀑,但飞溅的雨点和弥漫的雾气依旧沾湿了秦青和徐逸之的衣服。
当暴雨渐渐停歇的时候,两人已经浑身都湿透了,但那朵被雨瀑压弯的小野花却慢慢挺直了长梗,在越来越细的微雨中快乐地摇摆。
秦青弯下腰,伸出手,不忍碰触这已经受到伤害的小小蓓蕾,便隔着空气来回抚了抚它的脑袋,慈爱的态度像个抚摸孩子的长辈。
“乖乖,明天就能开花了。”他压低嗓音温柔诱哄。
徐逸之听得一愣,继而也摸了摸秦青湿漉漉的脑袋,一边慢慢贴近,一边低低笑语“乖乖,你真可爱。”
活了无数个岁月,他从未见过比秦青更可爱的生物。
一个滚烫的吻就着冰冷的雨水落下。秦青微启唇缝,热烈回应。他没有闭眼,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沉醉不已的徐逸之,黑瞳里漫出丝丝缕缕的热意。
两人在朦胧雨雾中缠绵地吻了很久。有人路过拍照,有人吹响口哨,还有司机按响喇叭提醒他们注意影响。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仓洺反锁房门,独自待在办公室里。所有窗帘都拉上,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外界的光线,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散出暧昧暖黄的光。
仓洺躺在沙发上,胸膛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呼吸一声更比一声沉重急促。
一个热浪打过来,让他迷失,头脑刚从眩晕中挣脱,紧接着又被一个热浪淹没。他捂着嘴,浓眉狠狠蹙在一起。
他的身体沉浸在欢愉中,可他的心脏却被痛苦死死攒紧。
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烦躁地翻身坐起,拿出手机咬着牙关给徐逸之打电话。
毫不意外,电话没人接听。接吻的感觉那么美妙,他怎么舍得有片刻的抽离
仓洺用微颤的手指艰难地编辑了一条短信你的停职处分撤销了,你回来工作
隐忍数秒,他又重重按出一行字你把秦青也带回来,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庞永安贪污公款的事。
那头依然是石沉大海。想也知道,徐逸之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工作上。他找到了存活于世的意义和乐趣。这个无聊的地方,变成了让他深深贪恋的巢穴。他想在这里安家。
仓洺又等待了片刻,然后给秦青也写了一条短信。
你回来
只打出这三个字,他就忘了该如何编撰后续的话。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他就只是单纯地想要让秦青回来,回到自己的感知范围内,回到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然而在那两个人已确立关系之后,这样一条短信已经变得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