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以致子嗣艰难。大梁建立之后,为了圆子嗣之梦,邓氏夫妻二人四处求医,亦求到了当时的皇后头上。
同样是不易受孕,皇后对她自己,还没对邓夫人上心。
不过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折腾了几年,邓夫人好歹还是怀上了身孕,进而生下了邓府这根独苗苗。只是那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将至大限。
身为孩子的母亲,冯谕姈自然是与孩子有过接触之人,故而同样也得跟着迁出城外。此外,跟着一起出城的,还有孩子的乳母张氏及五名侍女。
临行前,冯谕瑧还特意派了连翘前往邓府看看情况。
冯谕姈远远看到连翘的身影便哭着跪了下来“连翘,我求求你,请太后救救我的涛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小,甚至还未满五岁。”
“夫人放心,太后已经命太医院全力救治小公子,相信过不久,小公子便会痊愈。”
冯谕姈却是没有听到一般,不停地叩头“救救他,请太后救救我的涛儿,救救他”
连翘正要吩咐人把她扶起来,又听扑通一声,一名身着蓝布衣的年轻妇人又跪在了她的跟前“求姑娘救救我家公子,我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连翘皱眉,一旁负责护送病患出城的侍卫低声为她释疑“这位是邓府小公子的乳母张氏,据说自小公子出生后便一直侍候到现在。”
连翘这才明白。
原来竟有这样的情分,怪道这般上心,这倒是极为难得。
她吩咐人将两人扶了起来,再三保证必定会全力救治,请夫人放心云云,好歹才将冯谕姈与那乳母给劝住了。
待回宫向冯谕瑧复命时,她亦顺口提到了此事,末了还感叹道“毕竟是多年的情分,虽是主仆,但感情与母子也不差多少了,乍一见从小带着的孩子得了这般重病,难免悲痛。邓夫人有这样一位全心全意侍候小公子的乳母陪着,也算是多几分宽慰。”
冯谕瑧点了点头,又问了她关于路上防护之事,得到了满意答案之后,眉间忧色才得以缓解几分。
因京城中有孩子感染了天花一事,京城中人心惶惶,哪怕朝廷提前做好了应对,该迁的迁,该封的封,又召集了全城医者,由朝廷出资免费为百姓们送药预防。可当年雍州天花爆发致死者众的阴影实在太大,不说寻常百姓,便是朝中官员,亦心有余悸,更怕如今的大梁京城会成为下一个雍州。
为这天花一事,冯谕瑧外表不显,但内心一直牵挂着,自然无心情理会新进宫的“男宠”。可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长明轩,而是隔三差五便跑到明德殿来,也不求见,更不打扰任何人,只是寻一处没人注意的地方静静地或站或坐。
如此数日,她终于忍不住传召他进殿来,蹙眉问“周公子为何不在长明轩歇息,反而总在外头独站”
穆元甫回答“京城发现天花,季澄心中焦虑不安,又因身份所限,无法为太后分忧。宫中森严,更怕四处打探消息有违宫规,故而便到明德殿来,从来去匆匆的诸位大人们脸上,观察如今天花之势,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自然不敢惊扰太后。”
冯谕瑧遂问“既如此,那周公子便说说如今京城天花之势如何”
“前几日,奉召前来的诸位大人多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可见情况不容乐观。可今日,诸位大人虽然步伐依然匆匆,但眉间舒展,神情放松,尤其是几位太医行走间背脊挺直,面露喜色,可见形势大为好转。”穆元甫沉思须臾,这才回答。
冯谕瑧凤眸微眯,深深地打量着他良久,这才颔首道“周公子所言不错,如今邓府小公子的病情已有好转,宁大夫所配之药药效明显,加上太医院全力配合,朝廷上下齐心,未使瘟疫扩大,形势持续向好。”
顿了顿,又道“周公子心忧大梁百姓,哀家甚感欣慰,只是明德殿不同别处,公子每日在殿外静候,虽不曾主动惊扰,但无声静候已是一种打扰,终究不妥。倒不如回长明轩耐心等待,若有疑问,着宫人前来询问玲珑又或者连翘。除却暂不宜相告之事,其余的,自无不可对公子言。”
穆元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更是骤然惊觉,眼前女子将前朝与后宫的界限划分得相当分明,而他,很明显地被她划为“后宫”当中,故而不会让他涉足前朝之事半分。
他一脸凝重,落入如今这般境地,竟让他有寸步难行之感,与他原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进宫之后会更方便他深入了解朝廷情况。如今看来,估计也就只能了解后宫是个什么境况了。
可他堂堂七尺男儿,目光盯着后宫做什么
不过太后既然已经明言,他自然不能说什么,唯有暂且按兵不动。
隔得几日,又听闻邓府小公子的病情得到控制,邓府当中并无第二人被传染上,城中百姓才稍稍放下心来。
控制住了不让传开,那便没事。只要没事,日子还是要过的,该忙活的自忙活去。
形势向好的方面发展,冯谕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