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都还没到,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个侄儿开口道。
若论年岁,清河王的年纪比他们都还要年少些。就已经到了这个地位上。多少叫人艳羡又嫉妒。
楼玟背后被人塞了个隐囊,听着侄儿们如此感叹,他冷冷开口,“清河王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如果不是给皇帝出谋划策,并且有了作用。恐怕小皇帝也不会用他。”
“这人看着能沉得住气,下手也狠。不像是只要随意一激,就能把自己的底给兜出去的傻小子。办事妥当周密。若是成了气候,就是小皇帝手里对我最锋利的一把刀。想要对付他,怕是不容易了。”
他这感叹,让面前的子侄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里都能翻出些惊惶。
楼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下头的子侄们心里想什么,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小皇帝要来做君臣和睦的戏,那就给他做全了。”
他又看向面前的子侄们。他心里清楚这些侄子都是来给他做儿子的,不过到底不是亲儿子,就算是侄子,也到底差了一层。
“小皇帝在的时候,你们也要小心谨慎,不要给人把柄。”
说完了,楼玟让他把背后的隐囊撤掉,自己一头躺了下去。
不是亲生的,没太多的心去照料,能成的最好,过继成儿子。继承家业。如果不能,甚至半路折戟,那就是不堪大用。死了残了,半点都不在乎。
他扬扬手,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
侄子们垂手悄然到外面去。
盛夏过后,日头变短,夜晚变长。但是起居时辰还是和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明棠寅时之前就醒了,她洗漱之后,到了元徵居所内。
张贤带着人在门口守着,见着她来了点点头。明棠与他见礼之后,压低声量问,“陛下还没有醒么”
张贤摇头,“恐怕还要一会。”
明棠点了点头,清晨露凉,她寻了个由头,到旁边的屋子里继续眯着。
她睡了一个来回,外面天色亮了,内侍来找她,说是天子已经醒过来。
明棠揉了眼睛,跟着内侍过去。
室内照着元徵的喜好点了浓厚的安神香。一进去,熏得有些头疼。
元徵才醒,手撑在床面上坐起来。
“陛下醒了”
明棠过去,也不急着扶元徵起身,先等他那股迷糊劲过去了再说。元徵扶着额头小会,那股迷糊过去之后,看她,“臻臻昨夜在这里怎么样”
明棠点头,“还行,就是换了地方,不习惯。”
元徵点点头,“这里到底不如宫里。”
他又想起了什么,“听说你昨夜和阿叔说了好会的话”
明棠喉咙有些发痒,后背那儿更是瞬间升起了凉意,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直冲头颅。
面前的元徵眼神清澈,满是好奇。
明棠道了一声是,“是请大王多多保重,”
她压低声量,“我看大王行针的时候,其他楼家人像是要吃人。”
元徵失笑道,“所以你是担心他会被楼家人吃了是么”
“若真是如此”元徵没有说下去,笑了笑。又看她,“他也没那么容易被人给吃掉。”
说罢,他起身,让明棠给他把那些衣袍给穿上。
天子的常服和其他人的,除却材质上之外,并没有形制的差别。
明棠给他把冠帽戴好,元徵在镜子里看她,“以后和阿叔还是少见面说话为好。”
宫里并不讲究男女之防,皇后属官还有太后属官,还有正经朝臣。不完全用阉人。女官和宗室见面交谈并不稀奇。
明棠垂目应了一声。
皇帝又去探望了一次楼玟,楼玟被元澈拿针刺了一回,又喝了一碗药。当天夜里上吐下泻,不过人看着精神了不少,脸色比昨日里还红润些。
元徵看元澈与医官的反应,就知道这老东西在玩什么花样,只是这老东西要玩,他也要把事生生扭向另一边。
“看起来,面色是好多了。”元徵颔首,又笑着去看元澈,对他的医术大为赞赏,“阿叔的医术果然精湛。这针药齐下,起了不少作用。”
元澈笑道,“臣雕虫小技,让陛下见笑了。”
元徵闻言笑容更甚,他没理会元澈的这番自谦的话,去看楼玟。
“昨夜喝了药,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还是要多谢大王。”
元澈道,“上柱国平安无事就好。”
元徵对他好生安抚了一番。才起身回宫。
明棠跟在元徵左右,察觉到他这一路上的心情都十分不错。才回到昭阳殿不久,元徵扶着手下的凭几笑得不可自已,
“臻臻你看到了没有,那老家伙的脸可真好笑。”
明棠被他拉着,睁着眼装蠢真“陛下怎么不揭穿他”
“揭穿做什么,他想病着,那朕就给他治病。”
说罢,他又让人把元澈给叫来,今日不上朝,但也不是休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