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不关心,一点精力也不肯花费。
文赋礼眯了眯眼,语气沉下来,近乎审判的质问道,“栾安舒,你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了”
说书人正好讲到崔母劝女的段落。
面对恋爱脑发作,不管不顾要与张生结为夫妻的女儿,崔母痛心疾首的说嫁他莫非你犯
傻。
“你是个聪明人。”文赋礼再度捧起茶盏,用杯盖撇除表面的浮叶,气定神闲提醒道,“同一
个深渊,不要跳进去两次。”
“与你无关吧。”栾安舒重新扬起头,跳出文赋礼编造的思维怪圈,指出最关键的问题,
“文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
“你好像特别在意戚令世的事情,为什么”
文赋礼脸色变了变,慌了零点几秒。
然后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意,替自己找台阶,“在意戚令世学妹,我明明更在意你,不是
吗”
“不是。”栾安舒进入职场之后,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挺多太多假惺惺的场面话,早已
经可以透过层层面具,看透他人最真实的想法。
确实,这两次见面,文赋礼说了很多有关自己的事。
比如大学时期,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到学校分享经验。台下那么多观众,他却注意到人堆里的栾安舒。
再比如,他调查过自己高中时代的事情,仿佛一个变态的痴汉。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来思考,栾安舒大概会以为,文赋礼偷偷暗恋自己,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事。
但是,栾安舒亲身经历过一段无望的感情,非常清楚喜欢到极致,应该是什么模样。
文赋礼并不喜欢她。
之所以那么关注自己,多半是因为戚令世的缘故。
他提起戚令世的语气,乍一听云淡风轻,仔细分析就能品出诸多波澜。
还有。
栾安舒环顾四周。
茶馆、评书、临摹的字帖,确实像个舞文弄墨的风雅人士。
但宋徽宗的字帖过于华丽,并不适合茶馆这种朴素的小地方。
台上那位说书人,也明显不太会讲西厢记这种小情小爱。
文赋礼自以为清雅,结果反倒用力过猛,搞得自己好像文化领域的暴发户,一整个不伦不类。
还不如戚令世当年信手拈来的一隅闲暇。
有种费尽心思却东施效颦的辛酸。
栾安舒想通之后,竟然有点同情他了。
“学妹可真会开玩笑,我与戚令世平生素无交集,又何来在意他的说法”文赋礼强装镇定的端起茶盏,顾不得装模作样,仰起头一口气饮尽。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
但言语间的欲盖弥彰,让栾安舒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你今天来找我,不是要核对节目流程吗”文赋礼说,“开始吧。”
“好。”栾安舒不动声色的重新打开录音笔开光,放到两人中间。
她重新拿起打印好的资料,不知不觉占了上风。
倒不是栾安舒气场变强,而是在她指出在意戚令世后,文赋礼的气势明显弱了一大截。
“啥你想知道文赋礼的事”谭哲突然接到栾安舒的电话,一时间满头雾水。
“你咋突然开始好奇那个伪君子了难道他对你做了什么”提到这个可能性,谭哲突然紧张
起来,“他勾引你”
栾安舒虚虚眯起眼睛,“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挑吗”
“也是,你挑得要死。”谭哲放心下来,把自己知道的事,大咧咧往外倒,“仔细算算,我认
识文赋礼已经二十多年了。”
麟城商圈拢共那么点大,谭哲与文赋礼同为豪门后代。避无可避的,会在各种场合发生交集。
用谭哲的话来说,文赋礼从小就是一个很装的人。无论是公开的晚宴,还是私底下的应
酬,他当着大人的面,总是一副人畜无害、听话且懂事的模样。
谭哲青少年阶段,有很长一段叛逆期。成绩差,偶尔还会顶撞父母。所以每次见面,父母都会
用羡慕的语气夸令公子真是优秀,回头又对谭哲说你学学人家孩子。
实际上,谭哲还有谭哲相熟的几个豪门纨绔,都知道文赋礼那个小子,是个妥妥的双面人。
大人离开后,他就会摆出厌腻傲慢的样子,贱兮兮挑衅他们。
“那个时候,我以为文赋礼扭曲的性格,是叛逆期的非典型病变。结果,他长大以后,越来越
扭曲了。”
谭哲越说越起劲,绘声绘色娓娓道来,比栾安舒下午听到的评书更加精彩。
文赋礼成长期间,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坎坷。
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大学,从哥哥手里抢到文家的继承权。
纨绔堆里混大的谭哲,被迫听爸妈念叨了十几年的你学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