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除了登台要化舞台妆之外,平时妆都不浓。
大概是沾了些风雪,奶茶色唇釉有一点儿雾面效果,大老远就能看见她柔软的唇,相当惹眼。
她还是喜欢奶茶色。
从盛明盏身边路过的年轻男人被她的外貌吸引,下意识地回头打量她好一会儿,她也浑然不觉,径直走到沈绒和沈黛面前,说
“别叫车了,我送你们回去。”
沈绒正要说什么,盛明盏利落地掌握了沈黛的轮椅,将她往外推,头也不回,仿佛在提醒着空气。
“行李别忘了。”
正要跟上的沈绒一顿脚步,将已经落在身后两步远的行李箱重新握住。
她果然忘了。
沈绒跟在她身后走,浑身不适。
盛明盏还是那么了解她。
盛明盏将沈黛稳稳地抱上车后排,问她能不能坐得住。
沈黛安静地看着盛明盏的脸,点头的同时有点儿抽噎。
盛明盏错开目光,帮她系好安全带。
从车里退出来再打伞的时候,见沈绒刚把行李箱归置好,正费劲地将轮椅折叠起来,试图以一个人的力量塞进车后备箱里。
今天风大雪大,天气预报说从今天起会有一股强冷空气席卷n城,温度跌破零下二十度,号称十年之最。
天地一片苍茫,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沈绒的头顶和倔强的眉眼已然落了一层雪。
盛明盏一手撑着伞,闷不吭声地走到沈绒身边,帮她挡下风雪的同时,单手握住轮椅的另一侧,和她一块儿将其塞进后备箱中。
“谢了。”
沈绒顺了顺气,很快跟盛明盏解释,“我让林枳跟你说今天妈出院,不是想让你来接人。因为你出了一大笔的医药费,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罢了。”
盛明盏没什么异议,垂着眸点了点头,突然说“手怎么伤的”
沈绒手掌上的创可贴,因为搬运轮椅被蹭歪了,露出一直没好明白伤口。
“不小心蹭的,好多天了,正好在掌心里有点难好。没事。你给了多少医药费我都记得,过两天就还你。”
盛明盏看向沈绒。
“我签了个新剧,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那个点唱机音乐剧。我还没答应就全网官宣了,也不知道急什么,火烧眉毛一样。现在已然成了定局,那我肯定也要让姜哲成速速给我打钱。他说后天就转过来,一到账我就转给你。你给我个银行卡号。”
“手机号,还是以前那个,银行也没变。”
“哦,行,那我知道了。”
沈绒说这番话特意用了轻松的语气。
想让自己看上去浑不在意,这对一名演员而言并不难。
可惜她忘记了,她精湛的演技能征服观众,却欺骗不了对她了如指掌的盛明盏。
沈绒看盛明盏用看透她的眼神觑过来,笑容有点儿挂不住,上车的过程中丢下一句,“没有烂的剧,只有没能力的人。我会演好,没问题。”
又一次听到沈绒式的恃才傲物,盛明盏明白她的确想通了一些事。
没被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击垮,依旧是那个任何时候都傲气十足的沈绒。
那天在车里无意间展现的脆弱,仿佛从不存在。
她的坚定和勇敢,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痛苦。
沈绒和沈黛一块儿坐到后排,打算关门的时候,见盛明盏站在雪地里,左手分明没拿东西,但她还是单用一只右手将伞合了。
沈绒一时无言,且多少有些尴尬,目光却没有移开。
盛明盏很明显和她想到了同一件事,没什么情绪地说“习惯了。”
沈绒突然问了句,“这习惯,你打算什么时候改掉”
盛明盏睫毛上落了星星点点的雪,缓缓眨动着,用眼角乜沈绒。
沈绒带着些不易察觉、悠然的笑,刚才那句话便沾染上了挑衅的意味。
盛明盏知道沈绒一贯如此,欠收拾。
盛明盏犀利的眼神中喷了些带着脾气的火星子,很快消散,摆出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表情,上了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