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那样,什么都不在乎,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当初和沈绒形影不离,比亲姐妹都亲。感情那么好,谁看了不羡慕啊。结果呢,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掰也就掰了。你能甘心吗”
盛明盏知道她所说的“感情”是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可笑的正是如此。
在旁人看来,她和沈绒只不过是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闹掰的异姓姐妹。
盛明盏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枳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说这么多。
可林枳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打磨了那么久,费了无数人心血的汝宁,才演了不到两年就匆匆封箱。
汝宁封箱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当年盛明盏的离开。
“你是想汝宁复排吧。”盛明盏一语道破。
林枳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笑道“对啊,我不跟你拐弯抹角。汝宁剧组上下没人不想着复排的。我那天遇到老林的时候,他知道你回来了,还跟我念叨一晚上这事儿。”
老林,林向宇,汝宁的编剧之一兼曲作者,也是长街最拔尖的曲作者那拨人中的一个。
盛明盏说“你们可以再找一个积雪,我没意见。”
盛明盏虽然是原卡,但长寿音乐剧里同一个角色由好几代演员来饰演的情况非常正常。
只不过其他剧组多是因为原卡年纪渐长,力不从心。
盛明盏顺道加一句,“我已经决定不再唱了。”
“真不唱了你这么好的条件,能唱跳得还好,还能轻轻松松托举沈绒,其他女演员估计真够呛。我说,到底为什么啊长街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条件的女中音了。”
“没为什么,累了。托举这事儿能配合、会发力就行,不难。”
盛明盏顿了顿,知道林枳这会儿正难受着,肯定还会追问,索性跟她说明白。
“我和她从小搭到大,中学的时候就一起演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后来她九成的作品都是和我搭档,或主角,或重要配角。我禁锢了她在角色上的突破,她也无法和我碰撞出更多兴奋的火花,而她又是个非常依赖创作冲动的演员。所以,给她找位新搭档,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所以,你俩当初闹成那样,是因为艺术理念不合。”
“原因之一罢了。”
“是她亲口说的吗”
盛明盏没回答这个问题。
林枳明白了。看来两年过去了,盛明盏这火气还没消。
盛明盏已经不想继续和林枳掰扯汝宁,生硬地换了话题。
“你再睡会儿,保养保养你脑子里的精密仪器。我还有事,挂了。”
盛明盏挂断语音电话,负责送车的小哥已经给她打电话,说车送到酒店门口了,麻烦她来提一下车。
盛明盏提了车,开到停车场。
她知道这家租车公司会主动消毒,但她还是亲自拿消毒湿巾,将整个车内饰全部擦了一遍。
办完出院手续,沈绒开始叫车,拿着一堆单子走到沈黛面前,看她一把骨头耷拉在轮椅上,皮肤像一层泄了气的气球,没精打采地套在她身上。
这次化疗,沈黛瘦得实在太多了。
她之前上网查过,极度消瘦是癌症病发症,恶液质。
网上说,一旦出现暴瘦、严重贫血等症状,那就是恶液质,说明距离过世不远了。
沈绒蹲到她面前,喊了两声,沈黛才微微睁开眼睛,费劲地用眼皮的闪动告诉女儿,她还活着。
“外面在下暴雪,这会儿没车,咱们得等会儿。”
“不急。”大概是为了让女儿放心,也有可能是终于能出院了,能回家了,沈黛稍微精神了点,天亮那会儿去了两趟厕所之后,一直都挺正常的,“等等。”
“想喝水吗”
“不,吐。”
“好。渴了跟我说。”
沈绒知道她妈没什么体力,说起话来费劲。
听了几个月已经听习惯了,即便沈黛用最简短的单个字表达意思,沈绒也能听得懂。
坐在大堂的塑料椅上,沈绒时不时看看排队叫车的情况。
前面还需要等待五十个人,十五分钟过去了,一个人都没往前挪过。
沈绒有点烦躁,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能离开医院。
她应该再早点叫车。
又等了半个小时,沈黛有点坐不住了。她这个病本来就是很不容易久坐。
沈绒起急,她早就将所有车型都加上了,这会儿才往前挪了一个人。
她心里盘算着有什么其他办法能够离开医院时,医院门口用来挡风的厚重绵帘子被掀了起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
那女人依旧一身黑,披肩长发垂落着,随着她收伞的动作,柔顺的发丝从她上臂和肩头滑到了胸前。
伞面上雪块随着她合伞的动作滑落下来。
沈绒看向盛明盏。
盛明盏本就是浓颜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