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瞥一眼阿奴, 又看一下听说有吃的跑过来的赵破奴。
小太子的眼睛猛一亮,仿佛姬昌见到姜太公。
霍去病悠悠道“还记得阿奴和破奴未婚妻是何人吗”
刘据下意识想说知道, 到嘴边小脸微变。
卫长君的怀抱被卫伉占据, 小太子趴他舅腿上,拉住闲着的那只手,一脸苦相, 仿佛他是历朝历代最惨、最不幸的太子。
卫长君抽出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你二弟的表兄是冠军侯, 舅舅是大将军,就算你比你二弟厉害,等他长大也敢叫他舅父和表兄把你关起来, 他当太子。”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 大舅说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懂啊。
卫长君“你二弟长大,你父皇就老了, 像魏其侯一样年迈。去病像你父皇那么大, 依然可以打仗。你父皇管不住他, 他是不是想帮谁帮谁你猜他是帮你,还是帮你二弟”
“帮我”小太子试探着问。
卫长君“他是你二弟表兄还会帮你”
“我比二弟厉害”小太子想起大舅提过这句。
卫长君点头承认“霍光比敬声懂事, 你猜大舅更疼谁”
这点不必猜。霍光和公孙敬声同岁, 卫长君时常给公孙敬声请假, 却很少给霍光请假。好比现下公孙敬声在秦岭,霍光老老实实在宫里当差。
公孙敬声晚上睡觉舒舒服服, 霍光热得难眠。公孙敬声一天可以洗三次澡, 霍光只能等晚上回到住所沐浴。小太子之所以知道这些,盖因他在宫里的时候找霍光玩过,霍光的卧室不小,但是四人一间。
“人心是偏的。”卫长君指着胸口, “心不在中间,在这边。表兄爱欺负你,但也只能他欺负你。外人敢欺负你,他第一个打过去。”
小太子转向霍去病。
霍去病翻个白眼“不帮你我帮谁”
小太子忍不住笑了。
霍去病朝他后脑勺一下“小傻子。”
“又欺负我”小太子气得大吼,卫伉吓得一哆嗦。卫长君瞪他。小太子离表弟近,眼角余光看到了,心虚地瞄一下大舅,轻声安抚弟弟,“不是冲你,不怕,不怕啊。”
阿奴端着桑葚出来,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然后连同茶几搬过来。赵破奴最先抓一把。霍去病不禁嘲讽“猪”
不必晃树,不必拿着笸箩接,也不用洗就有的吃,赵破奴才不管霍去病说什么,又不是叫他割肉放血。
小太子挑一把黑红又大的桑葚,递给弟弟一个,踮起脚往大舅嘴里塞。卫长君笑着接过去。小太子仰头问“甜吗”
卫长君点头。
小太子也吃一个,很甜。忽然之间他想起一件事“大舅,为何敢打匈奴的不是二舅表兄,就是阿奴和他啊”看向只知道吃的赵破奴,表兄说得不错,他是猪
赵破奴不吃了,“我不配拥有姓名”
小太子假装耳聋。
卫长君不能说这是卫家基因突变,“你父皇同样疑惑,怎么儿子比他幸运,瞧瞧他那些表兄,一个比一个无能,姊妹的夫君不是早逝就是只知道吃喝玩乐。”
“啊”这是什么答案呀。
卫长君“不是吗你的舅舅不是天天给你做美食,就是打匈奴。你父皇舅舅还活着,知道他是何人吗”
小太子惊讶“父皇也有舅舅啊”
卫长君点点头“以前是三公之一。”眼见窦婴从屋里出来,“魏其侯与他同朝为官,比我了解,你问魏其侯他干过什么。”
窦婴慢慢走近,阿奴给他搬张椅子,扶他坐下,阿奴才把小太子的疑惑说给他听。窦婴笑了“不止你不明白,你父皇疑惑,天下臣民也奇怪为什么别家男儿皆不如卫家舅甥几人。”随后他说出田蚡贪财,陛下给他钱财,他不满足,试图连同陛下的叔父把陛下弄下去。
小太子目瞪口呆,不禁惊呼“怎么可以这样”转向他大舅,“他不该偏向父皇吗”
“他想要少府那边的地,你父皇没给还嘲讽他,要不要把武库送给他。”卫长君也想不通田蚡怎么想的,干脆这样胡扯小孩容易理解。
太子转向霍去病,仿佛在问你会这样吗。
霍去病送他一记白眼“我是冠军侯,食邑五千多户。从匈奴王庭搜刮的好物也比你父皇赏的多,我稀罕那些”
窦婴差点笑呛着。
卫长君“没有能力的小人才会那么做。”看一下窦婴,“好比魏其侯,他当过太子太傅,当过丞相,上过战场立下战功,挣了很多钱财,所以你父皇赏的他接着,你父皇不想给他,他也不惦记。”
小太子听懂了。
卫长君趁机说“以后离小人远一点。你就是同他玩儿,也不许听他的话,他只会害了你。”
小太子连连点头。
窦婴诧异,卫长君还是那么擅长见缝插针。
卫长君“据儿还希望能打仗的人不是你亲戚吗”
小太子摇头。
卫长君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