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端详许久,调整下角度,心满意足。
又去泡茶,美滋滋端着去窗边看书去了。
窗外开着几丛野花,映着碧莹莹的草地,好一副临窗仕女图,整个儿瞬间风雅起来。
师雁行心生艳羡。
瞧瞧,这就是气质。
再看自家二师兄埋头苦干的样儿,啧啧。
不忍直视。
你还记得自己是位尊贵的举人老爷吗
话说回来,读书人都这么清闲的么
师雁行真就这么问了,田顷也很干脆地回答了。
“还真是。”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朝廷重视读书,凡中秀才者,名下产业便不必再交税,故而民间就有好些人故意将自己的产业挂到有功名者名下,逃避赋税。
而到了举人,不光免税,每月还能白得二两俸银。
可以说只要没有大开销,举人老爷们完全可以躺平,咸鱼到死。
而且根据律法,举人就已经具备做官的资格
,但因为竞争激烈,官职一般很低,位置也不好。
田顷出身商户,本就受歧视,想以举人之身谋取正经官职很难。
他家里也不缺这点,就不着急。
“我爹说了,家里八辈子没一个走科举的,我能考中举人就是祖坟冒青烟,知足了”
把最后一点奶油刮到嘴里,田顷意犹未尽地看向师雁行,她手里还端着一块,没动。
师雁行“”
她试探着往那边递了递,“吃”
“吃”田顷果断接过,回答十分铿锵有力。
年初的会试田顷没参加,因为之前裴远山就说了,照他现在的水平,就算侥幸得中进士,名次肯定也特别靠后,日后更难出头,不如再熬几年。
考秀才时,试卷内容全来自于书本,基本只要悟性够、记性佳,差不多就能过。
难就难在大部分人念不起书。
而到了乡试,考试内容就开始涉及政务和朝堂,后面会试更几乎完全脱离书本。
说白了,越到后面考的就越是做官需要的阅历、心计、城府。
而这些都是田顷所欠缺的。
师雁行恍然大悟。
难怪这时候的人都喜欢游学、文会
你不走出去,根本见识不到外面的事,而不晓得时政,根本考不中进士
田顷以惊人的速度吃完第二块蛋糕,擦擦嘴,“说起来,小师弟这上头比我强,就是偶尔稍显偏激了些。”
柴擒虎很早就随父亲外地赴任,几乎是在兵营里长大的,对民间疾苦这方面,了解得比一干同门都深。
可恰恰就是因为太深,很多时候感同身受,就喜欢“能动手就不吵吵”。
柴父之所以同意裴远山“弃武从文”的建议,也是想让这小子杀杀性子。
自古穷文富武,武官起家的基本穷不到哪儿去,所以最后柴擒虎能不能皇榜登科,不重要。
能不能做大官,也不要紧。
性子稳住了,不惹事,平安到老就知足。
师雁行听得眼发直。
你一个庆功宴上对同科大打出手的人,哪儿来的脸说别人偏激
还是说田顷在这门派里,真就算比较稳重的了
话说回来,先生他老人家是为什么遭贬来着
思及此处,师雁行忽然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拜了这师门我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