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他们站在围满了人的杂艺团前,听着敲锣打鼓声,看他们表演完一口喷火节目,开始向围观百姓征收钱财。
铜盘到沈青梧面前。
沈青梧朝里丢了几枚铜板,回头问张行简“你知道怎么做到的口喷火吗”
张行简“人家不是说,生怀异能吗”
沈青梧一愣“你真信了”
他正儿八经“为什么不信不然人怎么能喷火会烧死人的啊。”
沈青梧“”
她欲言又止,一脸纠结地看着这个天真傻公子。
她同情地看着他养在古宅的小郎君,连这种骗局都相信。她该不该揭穿真相
张行简目中忍笑。
他故意逗她,看她如此纠结。他欣赏够她那冷淡面上偶尔流露的情绪,正要告诉她自己哄她的,就见沈青梧抬头,漆黑眼珠盯着他。
沈青梧“你被骗了,这都是骗局,专用来哄你这样的傻子的。”
那正逡巡收钱、高兴叫唱的杂艺团一伙计,斜着眼气愤地向这位娘子看来:“”
这位娘子对旁人的注视浑然不觉,她的目光,只凝视着和她一道的那位好看得有点娘的青年。
好看得有点娘的青年,张行简正迎视沈青梧的目光“”
他心里僵一下,没想到沈青梧这么残酷她以为他被天真谎言欺骗时,她选择的不是维护那童真,而是揭穿真相,让他难堪。
沈青梧语气平平,但张行简就是听出她语调的那抹不怀好意“人家是做了手脚,用幻术做了个障眼法,才骗住你的。”
瞪视沈青梧的杂艺团伙计,快被她气死。
张行简面上做惊讶状“不可能吧”
沈青梧“你就是被骗了。”
她眼中生起兴奋光,她饶有趣味她喜欢看他落败,喜欢看他被欺负,被欺骗。
张行简心里暗骂她的恶趣味。
他口上温和“我不信。”
沈青梧更加幸灾乐祸“是真的。你被骗得好惨哦。”
张行简反问“那你能说出他们怎么做出的骗局吗”
沈青梧一怔。
她道“我不是说了,他们会幻术。”
同样残酷的张行简便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幻术,你被骗了。”
沈青梧瞪视他她当然知道没有了她只是确实不知道杂艺怎么耍的而已。
而一直持续瞪视两人的杂艺团收钱伙计,快憋出内伤。
表演重新开始前,这伙计忍不住跟自己的同伴抱怨“那对男女对,就是那个特好看的男的,还有他那个子很高的妻子那两个是来砸场子的吧
“我一路收钱,听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他们附近的人都伸长耳朵听他们说话。他们说咱们是骗子,还要揭露咱们真要让他们成了,还有谁看咱们表演啊。”
有人出主意“你路过他们时,使个绊子,把他们轰走得了。你不是说自己武功很不错吗”
那伙计涨红脸“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路过时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是脚软就是腿抖,还有一次差点把铜盘扔出去真有点邪门了。”
于是没有上场表演的同伴,都偷偷看那对男女,纷纷眼前一亮
好生俊俏的一对人。
若是沈青梧得知他们对自己的评价,必然开怀。但她不知,她此时正认真和张行简吵架,越吵越火气大
沈青梧“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
张行简摊手“我看不到证据嘛。”
沈青梧“证据会摆在你面前让你看你是傻子吗”
张行简见周围百姓耳朵伸得长,他心中羞赧,不想和沈青梧吵下去了。
见她快被气疯了,张行简见好就收,不动声色地试探出自己的目的
他轻声“你想说服我这是骗局,他们要围观百姓配合表演时,你踊跃登场。身在其中,是真是假,你不就清楚了,也能说服我了”
沈青梧僵住。
她是不愿与旁人打交道的。
她龟缩在自己的世界中,怡然自得,怪里怪气。她不稀罕陌生人的好与坏,长久的失败交流,她早已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了。
曾经张行简教过她与人说话。
她学了学,发现很累,很快无聊放弃。而张行简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学生不努力,他乐得轻松。
而今、而今
沈青梧只喜欢和张行简说话罢了因为没有人像他这样会聊天,没有人能总是听懂她的意
思。
所以,沈青梧拒绝张行简“你想当被人哄骗的傻子就当吧,我才不要上场配合别人。”
她的拒绝很正常。
张行简莞尔,笑而不语。
他从来不逼迫她做什么,改变什么。只是给她个机会试一试,她不愿意,便罢了。
于是锣鼓声中,新的表演开始,压过了二人的声音。
沈青梧和张行简站在人群中,专心看杂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