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刀身扑去。
沈青梧冷眼看着。
她扔出去的刀鞘控制过力道和方向,不可能让刀刃伤到人。姜茹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她吓傻了一般扑去,刀身擦过她的脸。
她感觉到脸上瞬间一热。
她伸手抚摸,看到血红的手指。
姜茹娘喃喃“血”
她趔趄后退。
姜伯和张行简还未到月洞门,便看到了那处的喧哗。
二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沈青梧正站在院中,看姜茹娘被仆从们扶住。姜茹娘虚弱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半张脸哭泣。
仆从们三言两语,气愤指责沈青梧
“你伤了我们娘子,你怎么敢”
“我们娘子好心给你准备衣物,你恩将仇报。”
“你明明看到了我们娘子你想杀我们娘子”
姜茹娘嘤嘤抽泣。
事情似乎向着她没有预想的方向发展了,但她垮着肩坐在地上哭,并没有制止这种现象的意思。
姜茹娘只听到沈青梧冷漠的声音“我没杀人,也没伤人。让开,我要出去。”
仆从们更气愤“你有没有心啊”
沈青梧“姜茹娘,你自己说。”
姜茹娘一个哆嗦。
她犹豫间,听到自己爹从后传来的质问“怎么回事”
坐在地上被仆从们簇拥的姜茹娘,回头,看到了一片如云的袍袖,郎君清风朗月一般的气度。
鬼使神差,她哭得更厉害“爹,我脸疼,我是不是毁容了”
姜伯心疼地跑向女儿,瞪向沈青梧。
沈青梧与走入月洞门的张行简对视。
所有人都说她害了姜茹娘,都指责她。
不管她是不是不小心,他们都看到那刀擦到了姜茹娘。
沈青梧看着张行简,说“我没有杀她。”
张行简低头看着姜茹娘,若有所思。
哭哭啼啼的姜茹娘被带去就医了。
愤怒的姜伯、冷漠的沈青梧、平静的张行简,一同坐在室内,处理这件事。
姜伯要沈青梧给个交代。
沈青梧“是她自己撞过来的,我没有可交代的。”
张行简清黑的眼睛,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沈青梧。
姜伯气得发抖“所有人都看到了”
沈青梧平静“所有人都不习武,都不如我。我能控制我的力道,我的方向,我说不会伤到她,就不会。”
姜伯冷冷看着这个女子。
他看张行简“张月鹿,你如何说”
张行简温和“老师,让我们处理这件事吧,不必问缘由了。”
这一看,便是铁了心要保沈青梧
姜伯大怒“张月鹿,我女儿脸被伤了,所有人都看到是沈青梧做的,你却不置一词。你此次跟我谈论李令歌,我看你更像是来当说客,说她如何好”
猜忌之心,在此暴露。
张行简看到沈青梧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
他突然将手按到沈青梧手上。
张行简对沈青梧和气一笑“沈将军,你先出去吧,我和老师商量一下这件事。”
沈青梧望他一眼。
她起身,在姜伯愤怒的怒吼中向外走去。
关上门时,她仍听到姜伯气得哆嗦的声音“她就这么走了我连声道歉都得不到茹娘”
张行简叹口气“老师,她不擅长应付此事,此事我来代为处置吧。茹娘的事,我很抱歉”
门合上。
沈青梧靠在门上,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屏蔽。
她闭上眼。
张行简与姜伯不知谈妥了些什么,姜茹娘怯怯地在自己闺房中让侍女去打听消息。
侍女最后回来说“老爷好像还是很生气。”
姜茹娘拧眉。
爹是不是不会放过沈青梧张三郎可会为此留下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姜茹娘心中不安时,听到侍女报“娘子,张三郎来探病了。”
姜茹娘一惊。
张行简踏入室内,靠坐在榻上虚弱不堪的姜茹娘用帕子捂着半张脸。
姜茹娘注意到,张行简的衣袍袖口有些湿。
姜茹娘怯怯“可是下雨了”
张行简微笑“也许吧,我没有注意。”
他坐在一张探病用的矮凳上,就坐在榻边,凝视着姜茹娘。
姜茹娘心脏开始砰砰跳。
张行简的眼睛,生得好,剔透又乌黑,专注望人时,总让人生出他深情不悔的错觉。
姜茹娘沉浸在这种错觉中,面容滚烫,听到张行简的声音清泠泠,遥遥地飘入她耳畔
“我与老师已经达成和解,会做些补偿。不知姜娘子可有需求”
姜茹娘迷茫。
她想打听沈青梧“那沈将军”
张行简望着她,静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