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若是她确定
天涯海角,谁也抢不走张行简。
若是她确定
张家不让她进门,她就带张行简远走高飞。
反正沈青梧是混账,沈青梧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姜茹娘浑浑噩噩地回房,哭了一派。
她心疼张行简那样雪净月容一样的郎君,被那女土匪一样的沈青梧毁了清白。
必是沈青梧强迫
必是沈青梧强求
尤其是,姜茹娘打起精神去向自己爹爹道晚安,从爹爹这里听说,张行简不日便会走了,不会在自己家多停留。
姜茹娘一下子着急。
她想留下张行简。
留下那人,才有机会。若是那人走了爹爹是不会让她去东京的,张文璧也不可能为她开门,让她进张家的。
新的一日,沈青梧在自己那离主屋格外偏的院子里练刀。
天灰蒙蒙的,她一整个上午都在练习。
她不用内力,少牵动身上的伤,却也不希望自己连蹦跳几下都受伤。更怕自己伤重,耽误了行程。
她在练武时,大脑保持沉静,思考着张行简想要的道歉。
她很喜欢练武。
这是她擅长的方向,是她能从中得到心灵宁静的方式。她武功越高,越没有人敢欺负她。她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向张行简道歉她从未做过啊。
二十多年的习惯压制着她,她很难说清这挣脱的感觉,她甚至为此生出一些本不应该的恐惧。
破誓让她惶然,道歉亦如枷锁困身。
一重重枷锁加在身上,长年累月中让她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徘徊。张行简羡慕她的自由,可沈青梧为这份自由,也付出了很多。
沈青梧已不知道正常人是怎样生活的。
沈青梧握着刀柄的手心出汗。
天上似乎有雷声轰鸣了一下,她猛地停下自己练武的动作。
她抬头看天色,又皱起眉,思考着自己刚才到底是在恍神,还是真的听到了天雷声。
天色灰蒙,云翳低压,似乎会下雨。
沈青梧决定停下练武,去找张行简。
她不知道他还怕不怕打雷。
她说过保护他即使他还在生气,她依然会保护他。
天边闷雷声轰一下时,与老师在谈政务的张行简便脸色骤然惨白,撑不住身子抽搐一下。
他手撑在案上,指尖微微发抖。
姜伯诧异“张月鹿,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学生,竟在一瞬间出了一头汗。
张行简恍神一会儿,忍着那一瞬间击中自己的疼痛刺意,说服自己这是幻觉。沈青梧已经破誓了,已经答应与他在一起了
为何他的毛病,还未好
莫非他本心,依然在恐惧失去她
张行简冷漠地旁观着自己的内心,清醒地看着自己在情海中的堕落。往日他曾试图搭手相救,而今他觉得越陷越深,也没什么。
他有沈青梧啊。
张行简告诉自己,沈青梧答应和他在一起,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在心中说服自己两三遍,周身疼痛才暂缓。
也许是雷声没有再响起,让张行简有了些力气。
他抬头对姜伯笑“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有些事,要去找沈将军商量。”
姜伯一愣,跟着起身“如此,那老夫也一起去吧。老夫也很关心那位帝姬在搞什么”
张行简唇动了动,到底没说拒绝的话。
毕竟是他老师,毕竟人在屋檐下。
在张行简与姜伯缓步去寻沈青梧的时候,姜茹娘带着侍女仆从,端着叠放整齐的女子衣物,踏入沈青梧的院门。
沈青梧心不在焉地收刀,刀身入刀鞘时,她力气太大,刀身竟然砰一声往旁边砸开,与刀鞘没有对上。
沈青梧回神。
她看着刀向月洞门飞去,听到女子尖叫声,看到了姜茹娘煞白着脸、瞪大眼睛,露出惊恐神色。
沈青梧皱眉。
姜茹娘离她距离有些远,张行简又叮嘱她不要动用内力,电光火石之际,沈青梧只来得及在刀鞘上重重一踹,向那飞出的刀身追去。
沈青梧对自己的武力很自信。
刀鞘虽在后,但从她扔去的方向,正好可以击中刀身一侧。那把寒刃被刀鞘击中,不会再向前飞,不会有可能劈中姜茹娘。
刀身被刀鞘砸到。
姜茹娘僵立原地,速度太快了,身后的人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刀身面朝她,又在一瞬间好像停顿了一下,微微拐弯,与她相擦。
电光火石之际。
事后,姜茹娘也难以说清自己那一瞬间为什么犯糊涂。
她只知道她想留下张行简若是她受伤,是否张行简会留下照顾
沈青梧眼睁睁看着那个木讷的娘子突然颤巍巍挪了一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