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选择了一句
“漱口了吗”
沈青梧挑眉,忿忿道“我也没有那么懒,好不好”
张行简侧过脸,微微露笑。
沈青梧见他这样,心中一动。她凑过去去拿他手中提着的灯笼,不着痕迹地碰一碰他露在衣袖外的手指,然后一把握住。
在张行简看过来时,沈青梧牵着他进屋,关门“外面好冷啊,你怎么不多穿点”
张行简静静看着她这就是沈青梧。
一边说着绝情的话,一边也自知心虚。试探他,讨好他,远离他,拒绝他,还要他主动送上门。
驯服这样的人,让他伤透了脑筋。
张行简打了水,要给沈青梧梳发。
沈青梧低迷情绪一去,放松地认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她甚至想,张行简平时弯弯绕绕一大堆,这个时候倒是简单得很。
不错,他们最后一段时间相处,本就应该彼此容忍些。
沈青梧觉得自己在情绪控制上又进步了一点。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张行简,让张行简为她梳理躺得凌乱的长发。
她趴在他肩头,轻轻戳他脸。
张行简偏过脸看她,眸心清澄。
沈青梧“你没有不高兴,是吧”
张行简反问“我应该为什么不高兴呢”
沈青梧说“你之前,手捏碎瓷杯。你平时脾气极好,如果不是生气,应该不会那样吧虽然不懂你在不悦什么,但你应当确实在不悦。”
张行简微怔。
他握着梳子的手被她握住,她低头,轻轻在他包扎着纱布的手指上亲一下。那么轻的力度,那么暖的热气
张行简猛地一颤,向后抽出手,梳子“砰”地落地。
他侧过脸,躲开她的凝视。
张行简本是躲开那耳热心热的情绪,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抱她吻她,去质问她为什么不爱他。但是张行简目光这么一瞥,看到了榻上扔着的皱巴巴的信纸。
他伸手去碰“这是什么”
他拿到了杨肃的信,粗略一瞥,看到了满纸的“求娶”字眼。
沈青梧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点烛火,拿着这封信,倒是看了很久啊。
沈青梧在旁盯着他“张月鹿,你在冷笑。”
张行简抬头,文弱无害“哪有”
沈青梧撇过脸,不跟他辩驳,他爱怎样就怎样。她捡起地上的梳子,递到他手中,她只在乎自己的事“你还没给我梳好头发。”
沈青梧甚至会提要求了“我觉得你前天帮我梳的那个就很好看,我还要。”
张行简“”
他道“不是夜里要睡觉吗你还梳什么发”
虽然这样抱怨一句,然而沈青梧对他的依赖,仍让张行简与她坐下来,暂时放过了那封信。
张行简却记得自己的目的。
张行简一边拥着她,一边帮她顺发,温声细语“梧桐,你一整夜都在思考杨郎君的信吗”
沈青梧“嗯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张行简目光闪烁,并不说什么。
张行简只道“既然如此,你能否把博容给你写的信拿给我,让我看一看呢”
沈青梧回头,奇怪看他。
张行简解释“你也说了,他平日不会给你写这些没什么具体内容的信。我疑心博帅说不定在信中留了什么线索,你若爱他,便应当注意。而我,当然是十分、十分地关心我兄长了。”
他这话说得太奇怪了。
但是沈青梧都习惯只要一提博容,张行简那很奇怪的语气。
她一贯将之当做“嫉妒”。博容的优秀,值得任何嫉妒。
只是张行简总这样,沈青梧这副铁石心肠的人,也有点同情张行简。
于是,在将博容的信找到拿给张行简后,看张行简低头看信,沈青梧没忍住,倾身拥抱了张行简。
她不知哪里学来的礼数,还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张行简长眉扬起。
他听到沈青梧很虔诚很平静“你要努力。”
张行简心想努力什么跟博容抢女人吗
他浅笑“我会的。”
沈青梧点头,便想转肩指挥他继续梳发。然而张行简已经不想梳了,沈青梧转过肩之际,张行简从后抱住她腰,让她坐回他怀中。
张行简搂着她“梧桐,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沈青梧不情愿“怎么又要谈”
张行简“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能否不躲着我我保证我对你除了欲,没有其他心思。你看你说你要走,我并未阻拦。我先前只是建议你与我去东京,你若不愿去,我也不会强求。
“我虽对你有欲,但是那并不足以让我忘掉我是谁,让我无法控制自己。你这几日不怎么搭理我,莫非是我给你压力太大梧桐,有什么话你便告诉我吧。
“我脾气真的很好,我真的不怎么生气我平日要处理那么多公务